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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翰采有些支支吾吾,「也許、也許是相中了皇上的皮囊。」
若不知道蘭硯的身份,那蘭硯這有著出眾樣貌,肌膚剔透如玉,朱唇皓齒的少年郎,被一個擁有金銀的女子救起,以後會發生的事情,不言而喻。
朱翰采跟隨這位皇上多年,知道他不近女色,對男女之事不了解。
朱翰采擔憂皇上在無知中被女子辜負,表情變來變去。
「相中我?」蘭硯眉宇淡淡舒展,清澈的嗓音道,「她不是要殺我。」
朱翰采心想那沈家女莫非會成為后妃。
他尖銳的聲音低了低,「皇上,奴才猜那沈家女留皇上在身邊,是借著貼身侍衛的名義讓皇上當她的姘頭。」
雖然女子閨閣要求嚴格,但這世間有情男女總有法子開解,閨閣女偷藏姘頭之事也是市井常態。
「姘頭,怎麼當?」蘭硯好奇問。
太監朱翰采:「......」
「皇上,奴才......」
朱翰采瞥了眼下.身。
蘭硯眼神淡漠,不滿道:「你拿東西走吧。」
朱翰采背上已全是冷汗,他重新戴上草帽,劫後餘生鬆口氣,挑起擔子,偽裝成賣酒郎,晃晃悠悠地吆喝出聲。
「賣酒咯——」
少年踏雪無痕,輕功點地,翻回沈熙洛在二樓的客房。
殺不殺她的糾結解決,舊的煩惱被少年拋之腦後,新的煩惱卻更為折磨人。
少年坐在窗欞,黑色的發披散在腦後,侍衛的衣襟微敞,有力鎖骨裸露在寒風中,長指把玩著從雪地中撿起的小巧匕首。
古樹葉子在風中顫顫搖動,簌簌落下碎玉般的殘雪。
他要怎麼在失憶的狀態下,扮演好沈熙洛的姘頭?
第9章 洛洛
客房門扉推開,蘭硯聽到腳步聲,指骨攥緊利刃,無害俊美的臉龐覆蓋冷寒。
若菱見沈熙洛下樓用膳,她提前回來,在姑娘回屋前將屋內的炭火盆、熏爐填充。
若菱繞過山色屏風,帶著寒意的陰冷忽然爬過她的脊背,她看過去,見窗欞打開,冬日寒風颳進。
窗外晴日,遠山覆蓋白茫茫,雲霧繚繞,迷離枯寒。
「天這麼冷,姑娘怎麼把窗戶打開了。」若菱疑惑地拿下支窗木棍。
蘭硯坐在房梁,漫不經心把玩匕首,淡漠地看著。
沈熙洛的侍女在屋中忙活一番,整理沈熙洛的東西。
蘭硯垂眼觀察。
原來,沈熙洛會彈琵琶,會畫畫,還會讀一些詩賦。
一件一件的羅裙掛在椸枷上,裙擺漾動,襟帶纖柔。
蘭硯睫羽輕輕翕動,心想,她的裙子好多。
因不知道姑娘還要在驛站留幾日,若菱整理著裙子,嘆息著。
忽然,一條帕子落在地面。
若菱彎腰,疑惑撿起,看到帕子沾滿血污,若菱臉色頓變。
若菱辨認,發現這是沈熙洛的帕子。
「這......」
「姑娘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殺意在蘭硯的眼底浮動,鋒利的匕首輕輕滑過少年的掌心,將要刺向侍女的脖頸。
「莫不是,姑娘又救了什么小獸。」若菱納罕。
蘭硯動作微頓,想了想,悄無聲息消失在房樑上。
*
侍衛的屋舍前。
沈熙洛用過膳,正跟侍衛們比劃著名,讓他們找出閒置的衣物。
「我那位友人會在我們離開驛站的時候護送我去長安,在那之前,請你們準備好。」少女站在檐下雪中,溫聲囑託。
「他大概這麼高......」沈熙洛彎了彎眸,指了指侍衛中的一個人。
那人接觸到沈熙洛的目光,不禁臉紅。
沈家小姐模樣嬌美。
侍衛們推了推被指的人,大老爺們最懂大老爺們的心思,攛掇著說,「小姐指你呢。」
被推出的侍衛王弘臉更紅。
他說,「原來小姐的那位友人的身形跟我差不多。」
好像這樣,能離這位富商人家的小姐更近一步。
不是差不多。
沈熙洛心中下意識反駁。
少年的身體要更凌厲,更俊俏。
容色更好看。
「就是可惜啊,王弘丟了一件替換的衣服,要不然現在他就能給小姐拿出來。」其他侍衛調侃王弘道。
王弘不好意思,「胡說什麼!」
沈熙洛耳尖微燙,因藏著少年,她感到心虛。
她簡單地吩咐了幾句後,折身前往驛站一樓的飯堂。
侍衛們痴痴地看著沈熙洛的背影。
少女身段裊娜,嫵媚。
只可遠觀,不可觸。
沈熙洛在驛站小二那裡買了新的飯食,熱騰騰的,裝在食盒中。
她拎著食盒,眼底帶著期待的光,正要重新回到客房,莊嬤嬤從二樓下來,冷冷看沈熙洛,刻薄的聲音道,「沈娘子抄的《女誡》還未讓老身看過。」
沈熙洛微微蹙眉,垂下臉龐,說,「嬤嬤,我去拿。」
「不必了,老身已從你的侍女那裡拿到了。」莊嬤嬤從袖中拿出一沓宣紙。
「姑娘。」若菱匆忙下樓,不安地護在沈熙洛身旁。
沈熙洛略有些心不在焉。
那少年沒被發現,是藏起來了嗎?還是走了?
「沈娘子可記得,老身布置的課業是抄寫五十遍《女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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