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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李奚看透她。
在情況沒有明了之間，李窈並不想真的和李奚坦誠相見，李奚隱瞞的東西肯定比她隱瞞的多多了，要是她真的將底全都交出去，李奚要搞定她，豈不是輕而易舉。
李窈不想這種事情發生。
「我走了。」一段沉默之後，李奚起身告別，「我的房間就在隔壁。」李奚指指李窈床頭的牆壁，「有事敲牆壁。」
茶杯被李窈握得溫熱，她「哦」了一聲，忽然叫住李奚。
「李奚，你接下來，有沒有什麼打算？」
「那你會幫我嗎？」
「那當然不會。」李窈說完又覺得這樣的回答並不妥當，立刻改口，「那要看看具體是什麼樣的事，傷天害理的我可不做。」
「你想去無盡海看看嗎？」李奚忽然問她，他看著半靠在床上的少女，撩起的紗帳影影綽綽的，遮住李窈半邊側影。
李窈想了想，其實去看看她還是想去的，但是無盡海那樣的地方，李窈曾多次在書中和他人口中聽聞過這個地方的殘酷，在沒法保障安全的情況下，李窈覺得自己應該是不想去的。
特別是在這個自己還不夠大，而敵人始終暗中窺視的時候。
「不是很想去，你要去嗎？」
李奚沒有回答，只是深深的看著李窈，直看得她心裡發毛。
「怎麼了？我很奇怪嗎？」李窈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早點睡吧。」李奚推門出去，在門軸轉動的輕微嘎吱聲里對李窈說。
她想不想去重要嗎？李奚問自己，這種事情何必去問當事人的意願？難道以後他殺人之前，還要問問即將被殺的人，想不想死嗎？
無論來到世間的時間有多短，只要借用了別人的身體，沾染了他人的因果，就不可避免的會產生變化。
李奚看著自己修長乾淨的手指，感受著胸腔中有力的跳動，忽然輕聲說，「我會幫你完成心愿的，別擔心。」
雖然他其實連心愿是什麼都不知道。
李窈摸了摸肚子，掀開衣服看了一眼，被妖魔破開的皮肉還剩下兩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雪白的腹部上是烏紫的傷口，可能是毒素還沒有完全排出去。
她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拖著鞋走到門前，小心翼翼的將門栓上，再輕手輕腳的走回床上。
今天的事情實在是有些驚險，李窈現在想想還覺得心有餘悸。
李窈很困，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中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因睏倦而遲鈍的腦子來不及細想，李窈已經伸手在床頭的牆壁上輕叩了兩下。
「咚咚」兩聲之後，李窈的手又縮回被子裡，恍惚見聽見那邊也傳來回應的兩聲。
——
「來了！」
李窈一手托腮，看著跑堂的夥計在大堂中跑來跑去的上菜添茶，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
半個月前這一批新來的四月弟子已經和換班的隊伍一起前往無盡海前線了，而李窈已經把附近的茶樓和飯館都坐了個遍，要不是竺蘭和高明嚴禁李窈跑遠，又時刻讓高舒看著她和李奚，李窈都想跑去黑色的城牆上看看戰況如何。
「這裡是看不見戰場的。」高舒說，「我們離戰場太遠了，你想看見戰場，得用法器才行。」
「好啊，竺蘭師姐那裡有沒有法器？」李窈閒的發慌，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暫時的慰藉，「我們可以申請去看嗎？」
高舒一臉歉疚，但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李窈。
「不行，城中現在抽派不出其他人手來照看你們，這附近都是安全的，一旦超出範圍，我們就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了。」
「好吧。」李窈托腮嘆氣。
高舒見她興致缺缺，便提議要帶李窈去城中的修士休息處看看，那裡都是修士，雖然李窈也不認識，但是高舒想，和同樣的人在一起應該比和自己這種普通人在一起有意思。
「別。」
李窈一點也不想看到那些人，一個個趾高氣昂的，不比誰實力高，反而爭著溜須拍馬，背地裡說人小話。
李窈和李奚之前就去過了，那裡的人對他們倒是挺熱情的，但是一提到竺蘭和高明，就是冷嘲熱諷和鄙夷嫌棄，讓人生厭。
「我還是回去睡覺吧。」
李窈拍拍衣角起身，一身幹練勁裝的竺蘭卻走了進來。
「竺蘭師姐？」李窈皺皺眉，竺蘭面色沉重，全不似平日輕鬆自然。
「李窈、李奚，你們跟我來，高舒，你先回去，這些天儘量不要出門。」
李窈摸不著頭腦的跟著竺蘭出門，正是上午，街上人流如織，熱鬧而和平。
「出什麼事了？」李奚問。
竺蘭唇角撇了一下，眉眼一壓，「無盡海前線被妖魔衝破，損失慘重，正在進行人員調動；等下你們要和這次的支援一起前往無盡海。」
「等下？」李窈一愣，「我們東西還沒收拾。」
"我已經讓人回去給你們收拾了，"竺蘭領著兩人走到冷清的巷子裡，轉過身定定的看著他們，「你們要是不想去，一定要和其他人說明，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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