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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臨安眯眼,「沈聽白,你是不是覺得耍我很有意思?」
「你想多了。」沈聽白道。
「……」
陸臨安扯了扯嘴角,「你這西區首領,還挺善變。」
「謝謝誇獎。」
陸臨安發出嘲諷的一聲「呵」,「誰誇你了?」
這種明顯的嘲諷還能淡然應下的,真是不要臉的東西。
他繼續,「那施樓你準備怎麼對付?」
「再說吧。」沈聽白敷衍道,「我先掛了。」
陸臨安:?
他還想說什麼,通訊儀那邊就被徹底切斷,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
鴉透耳邊是陸臨安和沈聽白的談話,但自從那個關鍵信息出現之後,他就什麼都聽不到了,也感覺不到周圍的情況,只愣愣地看著面板上提示的關鍵信息。
不太對,關鍵信息不太對。
路希法爾和「他」如果不會同時出現在同一片區域裡,那進浴室的時候應該怎麼解釋?
關鍵信息不會錯,那肯定就是他一開始想錯了。
如果按照關鍵信息走,那就證明路希法爾和那個鏡子裡的東西肯定有一個不符合條件。
難道鏡子裡的那個人影不是「他」?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有真正來到現場?
戀愛系統檢測不到好感值,還有那個東西最後離開時說的「快點找到我吧」,到現在還發現跟路希法爾扯上了關係,這些都讓鴉透心生不安。
就連沈聽白喊他,他都沒聽見。
沈聽白看著呆住的少年,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聲音很淡,「呀呀。」
感覺到臉上的觸感之後,鴉透才茫然抬起頭,「你在叫我嗎?」
沈聽白比他高上大半個頭,此時少年臉微微揚起,從沈聽白這裡看過去,最顯眼的就是他光潔飽滿的額頭,還有他那雙藍色的豎瞳。
小巧精緻的下巴從他這裡看並不明顯,沈聽白的視線從額頭滑到唇角。
少年說完話之後就微微張著唇,看的並不明顯,只能隱隱約約看見裡面的一點濕潤。
「不然?」沈聽白反問,「我已經喊你好幾遍了。」
鴉透的腦子現在已經跟貓玩過之後留下的雜亂毛線球一樣了,他連忙打住自己的思緒,「抱歉,我在想事情沒有聽見。」
「沒事。」沈聽白不在意這個,目光反而落在了少年的頭上,視線暗了下來,「耳朵和尾巴呢?」
「月圓之夜已經過去了。」所以耳朵和尾巴也會一起消失。
鴉透臉色有些白,整個人看上去也很沒有精神,回答他問題的時候聲音不大,即使是昨天晚上被巨狼破門時他臉上也沒有出現這種表情。
像是茫然,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與無措。
沈聽白俯下身,輕聲道:「怎麼臉色這麼差?」
他猛然蹲下的時候把鴉透嚇了一跳,有些驚魂未定地對上沈聽白的視線。
沈聽白並不近視,平常帶的都是沒什麼度數的眼鏡,而他現在把眼睛摘掉,露出一雙很漂亮的眼睛。
沒有了眼鏡的阻隔之後,穿透力和壓迫感更強,鴉透感覺自己在他面前什麼秘密都沒有了,他掃一眼好像就能被看透。
他並不是施樓那種琥珀的顏色,顏色很深,像墨一樣很深很沉,盯著人的時候就像跌進了深淵裡,帶起他們對黑暗的恐懼。
鴉透白著臉搖搖頭,「我沒事。」
沈聽白沒動,「你看起來並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他此刻的聲音有些懶散,因為聲色優越的緣故,就算是懶散也沒有損耗太多,反倒多了他自己該有的特點,「你在那裡看到了什麼?」
——他指的是藏書閣。
「……」
沈聽白果然看出來了,頂級玩家的敏銳度根本不是他這種能防的住的。
而且自從知道他和施樓打了一架之後,鴉透就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他。
他總有一種感覺,沈聽白這種冷靜且觀察力強的人,察覺到的信息可能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多。
鴉透捏著手,硬著頭皮想說沒有的時候,沈聽白說了一句快讓鴉透差點停止心跳的話:
「你和施樓是搭檔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把鴉透炸得不輕。
他沒有直接問自己是不是玩家,而是說自己是不是和施樓是搭檔,就像是已經默認他是玩家了一樣。
鴉透嘴張開了好幾次,試圖說些什麼,到最後卻又什麼都沒說。
「施樓是狼人,你也是狼人。」沈聽白直起身來,話語裡辨不出喜怒,陳述著事實,「他千里迢迢來找你,為了你還跟血族首領打架,最後……」
他最後的話停了下來,突然間想到跟自己打架時的施樓。
天空不是狼人的戰場,失去小狼後的施樓在狂暴狀態下極其暴躁,將怒火發泄在了其他人身上。
沈聽白髮出一聲嗤笑,「呵。」
一句很輕的「呵」,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鴉透的心上。他心亂如麻,知道上一次沈聽白就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了。
他並沒有完全瞞過去,只是沈聽白不想追究,才給他一種自己成功了的錯覺。
少年本就失落,想到這裡更加失落,沈聽白說一句他把頭低下去一點,垂著頭看不到他的表情,有些害怕,「那你……會殺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