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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希文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平靜,他對著手機小聲說:「把他放在客房裡,一會兒我就過去。」
那邊說:「知道了,先生。」
梁成山僵硬地露出一個和藹的微笑,看起來不是很熟練:「小路,是嗎?」
路明月背挺得僵直,露出微笑,他覺得自己上公開課也沒有那麼緊張過。
「是的,梁董,呃,梁伯父。」
梁齊辛看了眼他,帶了點看不太懂的意味深長。
梁成山倒是覺得路明月很對他眼緣,語氣沒那麼僵硬了:「你和齊辛已經結婚,叫伯父不太合適。」
「還是叫爸爸吧,和我一樣。」梁齊辛考進他,手放在他的腿上,路明月的腿開始發麻,「我不是也叫路女士媽媽嗎?」
路明月深吸了口氣,做了些思想工作,然後慢慢開口:「爸,爸爸。」
梁承山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眼睛好像閃過了一絲笑容,不過他下一秒就開始皺眉:「都涼了,給我換一杯。」
馬上門外就走來一位秘書,接過他的茶杯向外面走去。
「你們兩個在一起覺得高興,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小路看著不錯,」梁成山嘆了口氣,臉色緩和了許多,看著竟然比剛剛更像個普通父親了,「雖然和康家的事很可惜,但是我尊重你們的決定。」
梁齊辛的笑容有點忽遠忽近,連忙說:「謝謝爸。」
「早些年我挺對不住你母親的,現在也不太敢逼迫你做什麼,你媽說得對,你已經長大了。」
路明月一時間沒聽懂「母親」和「媽」的區別在哪,轉頭看他,然後他才回過神來。
梁齊辛聽完這句話,沒有出聲,路明月看著他,只看到了一個看不清表情的側臉。
他捏了捏他的手背,梁齊辛回頭,對他微微笑。
康希文看著兩人的動作,對梁成山說:「哥和嫂子挺好的,聯姻的事兒沒成就沒成,反正我也不喜歡被束縛。」
梁成山剛打消對兒子的虧欠,又被康希文這句話氣到了,康希文也是從小叫他伯父,算是他看著長大的。
「你也這麼大人了。」梁成山語氣有點不悅,「成天胡鬧,不是這個緋聞就是那個緋聞,我看也得有個人治治你不可。」
康希文笑得毫不在意:「要是有這麼個人就好了。」
然後,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笑容僵住了。
秘書為梁成山拿來了新換的茶,熱氣騰騰的,但是俯身在他耳邊說:「康董在找您,說要和您商量下一步合作的事。」
「好,馬上過去。」
梁成山點頭,站起來整理衣服,然後對幾個小輩說:「有時間來家裡吃飯。」
「好的伯父。」康希文回答。
路明月也想說好的,但是叫了次爸,再叫有點叫不出口了,於是尷尬在了原地,被梁齊辛握住了手。
「還害羞啊?」他問。
路明月差點蹦起來:「嚇死我了,怎麼今天會遇見……我買的東西還沒拿呢。」
梁齊辛安撫道:「沒拿就沒拿,下次再拿也不遲,你和他說話不用那麼緊張。」
路明月垂頭喪氣:「我表現怎麼樣?」
「很好。」梁齊辛摸他的頭髮。
「真的嗎?」
「真的。」梁齊辛說,「我爸很喜歡你。」
路明月覺得自己的魂魄稍微回來了一點,發現康希文已經離開了。
「你今天為什麼會在這裡?我還沒有問你呢。」
梁齊辛的目光看著他,像是要聽他的解釋。
「康希文他弟弟喝多了,非要找他哥,我就把他送這裡來了,沒想到會碰到你和你爸。」
他實話實說。
梁齊辛若有所思,半分鐘後,他說:「剛剛看到你們三個在一起,我還有點生氣。」
路明月:「?」
「你怎麼知道他弟弟喝多了?」梁齊辛問。
「他有我電話,或許是宋亦書給的?」路明月猜測道,「他有時候會把我的電話給學生,讓他們打不通他的電話就找我。」
梁齊辛點頭。
這麼個讓路明月驚心動魄的小插曲過去後,梁齊辛回家的時間也變早了,路明月問他為什麼,梁齊辛說:「梁董說,以後下班讓我早點回來陪你。」
路明月大為震驚,心中盤算著,要不要再給他買點什麼保養品。
雖然梁成山看著精氣神十足,吃穿用度都是平常人不敢奢望的金貴,根本什麼都不缺。
「你爸真是好善解人意。」路明月誇獎道。
「他是覺得自己還年輕,認為比我能幹,就把工作全往自己身上攬。」
路明月大笑,被梁齊辛抱住躺在了沙發上。
他聞了聞梁齊辛身上的香味,說:「你下班早了,但是我下班晚啊,你只能獨守空房了。」
梁齊辛聽見「獨守空房」四個字,十分不高興,語氣都低沉了要幾分。
「要不我和學校說聲,不讓你盯自習了。」
「那怎麼行?」路明月抬頭看他,「不能耽誤工作。」
梁齊辛無奈道:「那好吧。」
過了一會兒,房間的氣溫已經逐漸升高的時候,他問:「你當老師,是不是有我的原因?」
路明月想了想:「好像有,不過更多是因為我只能當老師。」
「什麼叫做好像?」梁齊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