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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人就得吃藥,先把這個喝了。」裴敘拿他沒辦法,「喝完了躺會兒,等舒服點再去洗漱吃東西。」

  「晚飯你也拿上來了?」蘇西故點頭,乖乖拿著碗喝藥,「你呢?」

  裴敘調了床頭的燈亮度,「和你一起吃。」

  「辛苦你了。」蘇西故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說完臉上一熱,意識到有點不對。

  他就是覺得裴敘挺辛苦的,白天要訓練,晚上還要照顧自己這個病號,別等他好了,裴敘反倒是病了。

  冰糖雪梨喝下去,能不能緩解咳嗽他不太清楚,倒是挺好喝的。

  放下碗,蘇西故抿抿唇。

  這幾天吃藥又忌口,感覺嘴裡都是苦的,這會兒終於嘗到了一點味道。

  「喝完了?那我先收走,你要不要喝點水?」裴敘打算站起來,把碗收走,再給蘇西故倒杯熱水來。

  蘇西故扯住他衣服沒鬆手,「等下。」

  裴敘疑惑看他,還沒等開口問,蘇西故抿著唇湊上來,飛快在他唇上親了下,「不能多親,怕傳染,不過這梨好甜。」

  甜不甜裴敘不知道,但他知道蘇西故很甜。

  抬手按了按眉心,裴敘略有點無奈,「你是病號,不要有恃無恐。」

  「知道了知道了,我閉眼休息了。」蘇西故一點不吝嗇表達自己的喜歡,躺下後看著裴敘說:「喜歡你才想親你。」

  「我好像也有點發熱了。」裴敘玩笑似的說了句,「你再說下去,我發熱,鄭哥會想要不要再開一間房。」

  蘇西故聽懂他的言外之意,沒再吭聲。

  他們倆關係其他戰隊知不知道不要緊,但POG和自家隊友肯定知道。

  他感冒,裴敘緊跟著也感冒,最後要分開睡。

  仔細想怎麼都不是小孩子能想的。

  「一會兒來陪你。」裴敘拿著碗走到一邊,把換下來的衣服還有藥都收起來,又把保溫壺裡的熱水倒出來。

  決賽還有三天,這三天蘇西故再不舒服都得恢復正常訓練,不然會影響到手感。

  還好今天蘇西故已經好得差不多,不然強撐著打比賽,怎麼都是便宜了GUNK。

  贏,蘇西故是硬抗下來的。

  輸,蘇西故得把罵都扛下來。

  再回到床邊,剛才還能跟自己開玩笑的蘇西故,已經快要睡過去,但沒忘記給他留一個位置。

  這兩天他們倆倒是不至於分床睡,只是分了被子。

  一是怕傳染,二是怕蘇西故夜裡著涼。

  「時間到了我叫你。」裴敘側身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有一半都蓋在蘇西故那兒,「被子太熱了也要說。」

  「我還以為你會跟老一輩樣,說得捂汗出來。」蘇西故閉著眼睛吐槽一句,「好久沒人跟我這麼說了。」

  小時候爺爺奶奶會這麼說,老人家總覺得以前的老法子就是管用。

  後來爺爺奶奶走了,就沒人這麼跟他說過。

  裴敘手摟著蘇西故,不時會輕輕去碰他額頭,擔心反覆發燒,「以後我會說給你聽。」

  蘇西故輕笑了聲,身上沒什麼力氣,又想睡覺,只能含糊不清道:「算了,我也不是很想他們,要是一直想著他們,他們會覺得我過得不好,記掛著。」

  大多數人都會想要一直記住離開的人,那些不在這個世上的人,讓自己成為他們和這個世界的紐帶,證明他們的存在。

  可是蘇西故不喜歡。

  人一旦離開了,那就和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無關了。

  哪怕是存在轉世這種念想,也不必一直記著,總記著,對方還以為你過得不好,不願意走呢。

  「等比完賽,我和你說說小時候的事?」裴敘低聲哄著,「我很皮,經常挨說,不過姥姥姥爺很記掛我,爸媽罵我的時候,他們都護著。」

  「你一看就是從小被寵壞的。」蘇西故說完又補充,「不過還不賴。」

  有一句沒一句說著話,時間流速仿佛變快了一般,連柏林初冬的寒意都變得沒那麼重要,窗簾隔絕了冷風和光,房間裡只有燈亮著。

  暖暖的,像記憶里的黃昏。

  等迷迷瞪瞪眯了一覺醒來,裴敘抬頭去看時間,時鐘正好指向晚上八點。

  手機有不少消息,不過沒有催他們訓練的,只有關心。

  回了幾條過後,裴敘掀開被子前又摸了摸蘇西故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熱才下床去收拾。

  等他從浴室出來,蘇西故也醒了,坐在床上看他。

  「剛才我睡覺咳了嗎?」蘇西故不太記得,茫然地問裴敘。

  裴敘搖頭,「沒聽到,等今晚吃了藥再看看,要是夜裡也不咳嗽,基本就好了。」

  人咳嗽起來哪怕不發熱、流鼻涕,也難受得很。

  昨天咳得像是肺都要咳出來了。

  「唔。」蘇西故應了聲,一邊下床一邊拿手機看消息,「等會兒練到十二點,我就回來。」

  「嗯。」裴敘給他拿出外套,示意他先去洗漱。

  這會兒餐廳都還是開著的,正好去吃點熱乎的飯,算下來訓練到十二點也不長,不太影響病情恢復。

  從下午四點訓練完就不見蹤影的兩人,這會兒齊齊出現在餐廳。

  對別人來說不是飯點,但對一幫正在比賽的選手來說,八點多還真就是飯點。

  餐廳人多得跟辦活動一樣,打眼過去都是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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