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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朗艱難道:「聖上仁義,臣得替青茗謝謝聖上。」
景元帝嘆氣:「朕也是空有這腔善心了,其他的朕也幫不了什麼,你就讓她回來好好過日子吧,別老想著跑出去做這些讓人擔心的事了。」
李元朗抿唇:「聖上考慮實為周全,連青茗都能得聖上如此顧慮,大雲百姓有聖上實是大雲百姓之福,但臣剛才想了一下,剛才所言也並非全無退路。」
景元帝的眼神亮了一下:「元朗的意思是?」
「臣覺得剛才聖上的提議實是最為可行之舉。」李元朗沉思道:「臣可以與老師低頭認錯,站與同一陣線,清除朝野上下動亂,共同抵禦突厥突襲。」
「那之後?」
「之後自然也有之後的處置方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最為妥當,難道為著之後的利益連著眼前的大亂鬥視而不見嗎?」
眼前景元帝一臉猶疑的樣子,李元朗又道:「聖上莫怕,臣還是有些能力的,即使之後臣真的跌落塵埃,臣還是有能力將您該有的權利奉到聖上手上的。」
景元帝看著李元朗眼裡有淚花閃動,他拍著李元朗的肩頭,嘆道:「元朗,是真的辛苦了,朕若重掌大權,朕定要將這宰輔之位賜予你。」
李元朗但笑不語。
而此刻,棋盤上的勝負也已經分出來了。
景元帝看著原本處於頹勢的黑棋一路高歌的走勢,笑道:「這次,元朗可輸在了朕的手上。」
李元朗拱手:「聖上棋藝突飛猛進,臣難敵。」
「臣,輸了。」
——
李元朗離開宮後,在回府的馬車上閉目養神。
他捏了捏眉心,突然想起他之前進宮求聖上的樣子。
那時,岑青茗剛走沒多久。
他進宮跪在景元帝御案之下,說他願意一直跟隨聖上,永不背棄。
景元帝當時雖喜卻也莫名,問他:「李卿,為何有此一言。」
李元朗額角觸地,畢恭畢敬道:「因為臣有妄念,所以求聖上成全。」
景元帝問他妄念為何。
他才將他的要求說了出來。
當時景元帝沉默了半晌,再開口時,聲音便不似剛才那般輕快了。
景元帝沉聲問他:「你可知天道輪迴,三綱五常是為何,陰陽兩儀,天生萬象又是為何?」
「臣知道。」
「李卿,你既然知道,又為何要讓朕答應這如此無理的請求,若朕答應了這件事,你可知朕又會面臨多少非議難堪?」
李元朗抬起頭對著聖上拱了一手,又叩了一頭,聲音大的甚至聽到頭骨撞到地磚的聲音。
他慢慢道:「臣只是想讓陛下做這件事情,但這件事的結果卻並非一定如臣之所願,若到時候岑青茗不去那軍營,或者不願與元將軍比試,更或者她輸在元將軍手裡,她都無法做上那將軍之位,而臣則心甘情願願意永隨聖上。」
景元帝皺眉:「與元常石比試?李卿,你在開什麼玩笑?那岑青茗朕也見過,她怎麼可能打的贏那元常石。」
「既然如此,聖上為何不敢答應?」
景元帝被氣笑了:「李謙,你這是在激朕嗎?」
「怎會。」李元朗抬首,額角已是一片青黑:「臣這是在求聖上。」
景元帝勾唇:「有你這麼求的嗎?」
「臣只是心急罷了。」李元朗答得理所當然:「因為這世上只有聖上才能達成臣之所願。」
「理倒是這個理。」景元帝端於高座,看著地上的李元朗,笑道:「但李卿,我們之間的交易似乎已經了了,你既不肯答應徹底與老師決裂,又想拜於朕的門下,是否有些過於貪心?」
「聖上,交易怎會停止,現在朝中混亂不堪,人人都覬覦著聖上手下那些未籠的權,他們貪心又虛妄,聖上難道真的肯就這樣安於現狀?」
李元朗戳中了景元帝心裡最大的禁忌,他沉著臉問道:「那李卿的意思?」
「聖上,我們這次再做一次交易,這次交易,沒有期限,您答應臣這個請求,臣就永遠是聖上的臣,聖上的人。」
「當然,臣,也能還聖上一個清明的朝政,一個只有聖上的大雲。」
這條件實在誘人,令景元帝都為之側目。
「你說,若是岑青茗打不過元常石,朕也無需封她女將?」
「自然。」
景元帝沉思,「李卿剛才你說若那岑青茗不去軍營也算你輸了?」
「是。」
「那這期限?」
「半年。」李元朗沉聲道:「若這半年內,岑青茗不去那西北軍營提任何有關參軍一事,那聖上就無需允諾。」
景元帝沉默了一會,才點頭應了。
他走下那御座,拉起一直跪在地上的李元朗,嘆道:「李卿,你又何必如此。」
李元朗淺笑:「這是臣之所願,還是麻煩聖上了。」
「這是你的?」景元帝嗤笑:「到底是誰的,朕還沒到老眼昏花呢,你讓這女子爬於你的頭上,將來怕是有你好受的了。「
李元朗只是笑。
景元帝便也沒再說什麼。
只是這些年的汲汲營營都拋付在了景元帝身上,就算是李元朗心裡也有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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