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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朗淡聲道:「他上來就是要元朗放了他,元朗不甚明白,只是讓他若覺朝廷定罪有失,去上告罷了。」
何啟簡垂眸笑了,等過了會才抬頭看向李元朗,冷硬道:「好一個上告罷了,你倒是真給陳秋刈指了條明路。」
他故意讓陳秋刈待在府里這麼久,就是為了想看其對陳秋刈的態度,顯然,李元朗對舊人並沒有什麼心慈手軟的念頭。
何啟簡也不再對他此行抱有什麼期待,嗤道:「既然你決斷已出,又何必要過來?」
「老師。」李元朗仍是站在他面前,身姿挺拔如青竹,但眼神這時卻直視著何啟簡,沒有一絲退讓之姿,也無原先的謙卑之態:「學生說過,你永遠是我老師,你於我的恩情,我不會忘。」
「然後呢?你這個逆徒!」何啟簡被他一副傲然模樣激起了怒,邊咳邊怒斥:「尊師重道,人人皆知的道理,你竟然敢直接背叛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聖上的私下的那些勾當,行,你背叛了我,再挑一個明主,再得一番造化。」
「但你別以為這條路都走多遠,一個連恩師都能拋之腦後的人,一個為了權勢忘恩負義之輩,我還沒死呢,你就迫不及待要爬到我頭上了,李謙,你就真的不怕被人恥笑嗎?」
「老師,元朗未曾對恩師有不敬之意,若老師有難有困有所需,元朗絕不會棄之不顧,視若無睹。」
何啟簡冷哼道:「照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了?」
「學生不敢。」
「李謙,不管怎麼樣,與昔日恩師為敵,你總有後悔的一天。」
李元朗沉默良久,道了一句:「老師若是願擇正道,元朗自然願助老師行得越遠。」
何啟簡怒不可遏,直接讓他滾了。
這世道,只聽說過學生助老師行路的,可沒聽說過學生替老師擇路的!
林平進來後,嘆氣道:「老爺,不是打算要好好溝通下的嗎?」
「那也得那個孽徒肯聽才是!」
「但您讓陳秋刈來試探他,李大人不同意也是情有可原。」林平拍著何老的背,安撫道:「您上次不還說陳秋刈和其他官員一同去聖上那邊諫言嗎?換了其他人,李大人說不定就同意了,您和李大人的這頓干戈也就化了。」
「沒有陳秋刈你以為他會重新依附我了?」何啟簡嘆道:「林平,你真的想的太簡單了,你看他這些時日以來的手段,樁樁件件都不留情面,我是想讓他低個頭,他倒是想讓我讓了位。」
「這番心機手段,我都不知他何時開始就在籌謀打算。」何啟簡長嘆了口氣:「看來我是真的老了,這畜生在我眼皮子底下拉攏了這許多人為他說話做事,但我卻絲毫不知。」
何啟簡似連最後一絲精氣神都被抽走了,仰靠在軟塌上闔目:「原以為這次他來赴約是有意和好,卻沒想到是來氣我的。」
林平看得心驚,慌道:「若李謙真要與老爺執意作對,這該如何是好啊?」
何啟簡嗤笑:「若是執意作對,那就是兩敗俱傷,我不信這小子還能為聖上做到這種地步。」
景元帝是聖人君子,但到底還是君王,李元朗若真這麼做了,他的後路怕是可想而知。
——
岑青茗悶在房間一會,閒著無趣,便隨處走了走,這點上李元朗倒是不攔她,也算是岑青茗留在這府里的唯一好處。
只是身後那兩個侍女一直跟著她陰魂不散,又是遞手爐,又是遞披風,岑青茗不耐犯她們綴著,繞了幾圈就把她們給甩了,等她們喊著自己的名字走遠了些,岑青茗這才偷偷從一扇小木門後現了身形。
這地方岑青茗沒來過,瞧著眼生,繞著那院子多走了幾步,就聽見李圭在大聲訓斥,一眾侍衛並排站在他面前低垂著頭。
李圭一直在她面前都是那種小心奉迎的樣子,岑青茗還沒見過他在人前這般威風八面的模樣,她瞧著好笑,倚在門旁看著他的訓人。
李圭確實很生氣,主要是心疼啊!千手佛啊,價值連城啊,居然也被孫長邈搜颳走了。
「他拿走其他也就算了,千手佛怎麼也能被他拿走!」李圭心在淌血,這還是大人之前從個侯府公子手裡贏了的,是大人手裡最值錢的一個寶貝,當時大人拿這座佛像去當誘餌,李圭已經肉痛了,不過這寶貝歷經千帆總算安然無恙回來了,沒想到就被人直接從家裡搶走了!
「你們這麼多人,就任個老頭子進去把這東西大搖大擺地帶走了?!」
為首的一個忍不住想要解釋,剛抬起頭就看到了門口凝著臉的岑青茗,驚道:「岑——」
「成什麼成,成天不知道在幹嘛!」李圭對著那些侍衛還在大發脾氣,他摸著心窩,心疼道:「這庫房是什麼人都能進的嗎?讓他去小庫房怎麼讓他進了這間大的!」
眾人愈加低下了頭,那剛出聲的侍衛也不敢再說一句。
李圭罵了他們好一會,這才將他們給散了。
此時岑青茗早就不見身影了。
陳二就是剛才抬頭見到岑青茗的侍衛,此時看了周圍一圈都未再見到岑青茗的身影,他身旁與他交好的侍衛好奇:「你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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