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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青茗。」李元朗冷眼看他,嘴角含著嘲意:「你不是關心他們嗎,關心他們卻沒看出行走間的作假?還是你關心則亂,完全忽視了那些遺漏 ?」
岑青茗聽著他的意思,擰著眉,又重新落眼於他們足間,這樣看了一會,總算看出了一些名堂。
她也挨過板子,若是真的下了狠手,雖撐著勁仍能行動,但到底股間大腿熱辣刺痛,嚴重的時候甚至有摧骨之感,當時她下了刑後,雖硬撐著走了不少路,但也忍不住股間戰戰。
而城門樓下的他們,很多都只是腳下樣子,大腿行動間似是分外輕鬆,唬住外行人倒是沒什麼問題。
不過還有那出格的,壁如二猛,一下看著左腳痛,一下看著右腳痛,再之後甚至扶起了腰,足下卻健步如飛,被身旁人一扯就恢復了瘸腿的動作,一眼看去就是明顯的作假,片刻後就被柱子楊起那些人掩在了當中。
岑青茗看著寨中這些人也是吶吶無言,他們看著倒是比她還要好些,虧得她一直擔心他們。
李元朗聲音此刻冷的像冰,輕飄飄道:「我並沒有對他們下狠手,上刑也不過是做個樣子,岑青茗,我這也算得上是徇私枉法了吧?跟你口中的貪官污吏也沒什麼差別,今日之後,我也會自請仗罰。」
李元朗直視她的眼睛,似是要看到她心裡,說的話卻字字帶刺:「我這樣,你滿意嗎?」
岑青茗一時沒有作聲。
此刻冷風呼嘯,李元朗只覺城門樓上的風果然更大些,更覺心中薄涼。
雪花散落在二人頭頂,而旁邊的侍衛看著卻覺二人真似神仙眷侶,一對璧人在白頭。
岑青茗知道自己錯怪了他,卻也不好拉下臉來求他原諒,也只冷硬道:「那我替你擔了責罰便是。」
「不用,怎麼能麻煩你呢,我會去向上峰告罪,自罰的。」
岑青茗沉默。
他們兩人,總是一個在隨意誤解,一個在冷意解釋,如此往復,循環不止。
他累了,她也厭了。
岑青茗想,還是得早日離開,只有離開,兩人才能方得解脫。
正在此時,李元朗的手下的人說有要事來報,李圭忙將他放行,讓他到了李元朗面前。
李圭悄悄抬頭看著大人和岑姑娘,岑姑娘肉眼可見的不甚自在,而大人被手下附耳在側,聽著要事,一臉冷肅。
他剛才一直就在兩人身旁,眼看著他們吵了又吵,又歸於平靜,一時不知是說大人太有手段還是岑姑娘脾氣太過火爆。
不過這段時日,大人實在辛苦,除了應付岑姑娘以外,朝中也有事情一堆,忙的焦頭爛額。
何老大概是鐵了心要讓大人服軟,雖明面上並未撕破臉面,但朝中各事上卻給大人使了不少絆子,這幾日,大人幾乎夜夜宿在書房,掌燈到了半夜。
大人臉上也日漸消瘦了下去,偏生還不好好吃飯,岑姑娘剛說的那番話,可真是誅心,等會回去,大人應當又不吃飯了。
李圭嘆道,今日手下之人突然來此,八九不離十也是何老搞事,這今日又不知何時能用上飯呢。
李元朗聽完來人的話,點了點頭,轉身對岑青茗道:「我手上還有點事,就先行離去了。」
他看了眼城門口走得差不多了的人群,垂眸看她:「你若還要在這待一會也沒關系,等會我讓人陪你回去。」
岑青茗搖頭,最後往城門口看了一眼,也準備回府了,反正李元朗所說的找人陪她,也是衛風,她現下打不過他,就算要跑也得在李府策劃好後路再走,沒必要在這吹冷風。
李元朗點頭,讓李圭和衛風陪著她先回去了,隨後便趕去了何府。
——
何啟簡這段時日以來就一直扣著李元朗手中的公務,他若要行這件事,那他便偏生不讓他做。
除此之外,原本與他交好奉承他的官人也都對他冷眼相待,他手上原本的大案要事也變成了瑣事和無解之案,擺明了心思是想要在刑部架空他。
李元朗倒也安之若素,能做的不能做的他都做了,不能幹的,他也乾脆置之不管。
何啟簡原本因著筠兒的話想拿下他,他也想知道李元朗這如此膽大包天的混帳到底有什麼膽子來跟他忤逆他的想法。
若是只有景元帝,那可不能怨他小瞧了他。
他到底要讓李元朗長長記性,讓他知道誰為他取名鋪路,誰扶著他踏上這青雲梯。
只是原本計劃都是妥當的,李元朗也確實沒法招架他的手段,面上雖仍一如往常,但眾人都知道他的艱難。
沒想到這幾日功夫下來,李元朗卻變得激進起來,也不知是何人助他,那些原本何啟簡想讓他做不成事,李元朗竟都辦成了,而原本與李元朗不甚交往的人,卻又對他畢恭畢敬,甚至刑部尚書黎康那廝居然也公然站到了他那處。
何啟簡心中嘔的吐血,他竟沒想到,這頭雛鷹早在不知何時就把利爪伸到了外面。
今日何啟簡來找他,也是想探探他的口風,看看他敢不敢再獨自前來。
——
今日是陳秋刈來給李元朗領路的,想早兩日前,陳秋刈還在對著李元朗嘲笑不止,他就想給自己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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