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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易終於忍不住開腔:「怎麼就許你李謙一人所查為真,其他同僚這麼多人查的就都是假的?!還是你對我崔易有什麼不滿,也得像對著那鄭姓小官一樣對我?!」
鄭汪垚若不是此刻因涉嫌諸多罪名被禁足在驛站之中,必得在朝堂之上配合這崔大人演一出催淚好戲。
崔易和李謙同級又是前輩,他們兩人朝堂上的爭吵,更何況還涉及何老和丞相兩派的糾葛,根本沒人敢去勸架,反正朝堂之上吵吵鬧鬧推搡互打的又不是沒有。
李元朗等他話畢才道:「證據臣手頭雖然不多,但是豐榮萬千百姓都可做我證人,看著鄭汪垚是忠是奸。」
景元帝呵笑:「這看起來還得朕親自到豐榮縣去一趟才是了。」
「臣剛才未說清楚,還有一人,也可作證。」李元朗緩聲道:「臣當日從豐榮縣離開之際聽到齊豐逃走消息,便派人出去巡查,但一直未有下落,直到今日臣出府之時,才收到了密報,其言齊豐已被找到,且,身體並無損傷,只受了點驚嚇,精神略有恍惚,聽說之前曾被人追殺所致。」
如果說之前朝中的半晌無言只是單純無話而已,等李元朗這話一出來,可真就是萬籟俱寂,針落可聞了。
「有意思啊,李謙,朕派出去的人找不到齊豐,你派出去的人卻找回了他,看來我這手下的人不如你的啊。」
「聖上謬讚,只不過此人對豐榮縣頗為熟悉且追尋時間更早罷了。」
景元帝也沒問李元朗為什麼上次沒有開口說他已經派人去追蹤的緣由,只說讓他儘快將齊豐帶回來。
而另一邊,梁奇正和汪全勝彼此都在各自的眼睛中看到了震驚,以及懷疑,汪全勝當然沒有人手能出動人手去滅了齊豐,他只能藉助梁奇正,所以即使他知道梁奇正再多的不安好心,也只能與其合作,但他沒想到,這人居然一面騙他說已解決,一面又做了假屍體騙他,現在當場被景元帝知曉,怕是芥蒂難消,而更可怖的是,只要齊豐一出現,那垚兒的罪證幾乎無可辯解啊!
而梁奇正也在懷疑這汪全勝,這閹人雖說投靠於他,但心里總是有著三分主意,這次他出手殺人,對他沒落下一點好處,還多了分把柄在李謙手上,他此行安排追殺之處全是按照汪全勝所言,誰知道這閹人是不是故意利用這次的手段想拉他下馬?!
不管他們是如何想的,這都和李元朗無關了。
散朝後,他按照禮去何老住處一趟。
今日何老原本也該一同上朝,可惜他身體不適只能臥於家中。
李元朗到何老房間時,屋內陣陣藥氣縈繞,何啟簡咳了一會才讓李元朗坐下。
「我聽說了你今日殿上一事。」何啟簡捂著嘴又咳了一會才道:「你倒是也不怕多出事端。」
李元朗替他順了順氣,淡淡笑了一笑:「這不是有老師您嗎。」
「但老師老了啊。」何啟簡嘆道,看見李元朗要開口也只是晃了晃手,那些客套話他現在都不愛聽了,「我現在才知你一開始就打著要被禁足的主意,你先讓梁國舅和汪全勝放下警惕,暗中你倒是也沒少做事。」
「他們若是能快點露出馬腳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既然那齊豐在你手中,確實可以放手一搏。」何啟簡看了眼李元朗,一臉探究:「但你不至於一點證據都沒有就敢在大殿上直言吧?」
李元朗但笑不語,證據他手上收集到的確有一些,但是對鄭汪垚所言也不過是九牛一毛,而他躲在人後,一切事端皆有別人出面,今日大殿之上,聖上已經言明豐榮稅收一事是由縣丞作惡,鄭汪垚又可躲於人後,這次,抓到齊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掌握了齊豐他手中與鄭汪垚交易的證據——帳本明細清楚交代了鄭汪垚的貪婪,從齊豐處走的每一分帳幾乎都落入了他的口袋。
還有他最後一張手牌,豐榮縣前縣令之死。
何啟簡看他神色也明白過來,手指隔空點了點他,搖頭笑道:「還得是你。」
李元朗一副謙卑之態,何啟簡笑了一會又問:「鄭汪垚那的事情就不必說了,他和汪全勝之間的勾當遲早會釐清,只是,元朗,你上次在大殿之上談起科舉之事是想將梁奇正拉下來嗎?」
「老師您不也受制於他良久,這次若能一舉將他們都推翻了,豈不是一舉兩得。」
「話雖如此。」何啟簡嘆了口氣:「他終究也是皇后的父親,皇帝的岳丈,你這樣絲毫不給人留面子,若是不成,怕是事難以了。」
「老師,我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但你也得為你——」何啟簡止住了口,是了,李元朗家中無人,他與族中關係也不甚緊密,做事手段毫不畏首畏尾,這是他當時看中李元朗的原因,但此時竟成了他無法拿捏李元朗的劣勢。
何啟簡看向李元朗,眸光微閃:「元朗直到今日尚未成家,是有什麼考量嗎?」
第58章 可惜
何啟簡看向這個他從歷年新晉的官員里挑出的人, 當年李元朗正中殿試三甲,以翰林院編修入職,起初根本沒人注意他, 何啟簡當時見他的時候也只以為是一個柔善可欺的少年人罷了, 卻沒想到,四紙案中這樣一個小小的編修卻敢站出來作證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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