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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則回去休息了一會,下午遞了名牌入宮去見天子韓川。
韓信並沒有對妻子以外的人挑明那個「漢王」的身份,然而他的態度改變很明顯。外人不知,韓川與林蘆夫妻倆過去離得遠也不清楚,如今回到臨淄,看他對劉邦冷淡不似過去,難道還能沒有猜測嗎。
只是韓信沒有明說,就算他們問起也不肯講,只說不過是一夢罷了,請父母不要掛心。
他們也不好因為猜測就如何,只是對劉邦的態度,也不免跟著冷淡了起來。
劉邦自然也不會沒事湊過去找事,只是梁國新降,許多事務不是在正式的朝會中解決的,少不了他跟蕭何平時到處跟人商談。
況且還有家鄉的事,今天見過天子,改天他還要找個機會去拜訪太僕陳虎。
太僕這個官職,如今主要管的不是輿馬和馬政了,而是交通——包括水泥公路和鐵軌鋪成的鐵路!
沛縣與豐邑還沒有通車,聽說最近有一條線路正在商議中,劉邦受家鄉父老所託,免不得要活動一下,至少探個話風出來。
現在都知道火車一響,黃金萬兩。那些設了站點的地方,哪怕現在是窮鄉僻壤,將來也必然是商業繁榮人流聚集的大邑。
所以現在一有將要新開線路的消息,那麼各地的官吏為了政績,商賈為了商業,坐地的大戶為了利益,小民為了更多工作機會,都會熱切的盼望並爭取這條線路能選在本地。
要劉邦說,在別的事上,他可真沒見過這樣真正不摻假的上下同心,也沒見過商賈寧願捐錢也要辦成的積極態度。
爭取完線路,事也沒完,接下來還要爭取站點。商賈對站點選擇沒線路那麼熱情,但其他人可是一樣在意。劉邦這些天不斷有豐沛鄉親上門,就是為了站點的事。
豐邑和沛縣在這事上還不完全利益一同,都想把站點設在自己那裡。一個拿著家鄉說事,一個拿著劉邦起家的關係說事,把劉邦攪得頭疼。
但頭疼歸頭疼,他還是得幫忙。到底是老家,從本心講他當然也想家鄉落到好處,不用別人請託他也得辦事。除此之外,要是能提前知道站點定在哪裡,他也好做點安排。
叫他的一干功臣能提前置地蓋倉庫,給子孫留一份家業。
在宮門處正思量著,劉邦忽然瞥見一個生得明顯異類的獨眼男人從內行出,不由多看了兩眼。這人年紀不小,可算是個老人了,一隻眼大概是壞了,捂著眼罩,神情嚴肅自持。
劉邦一眼就看出此人必然久在軍旅,且是上位之人。他心生好奇,回想了一下最近的報紙,似乎沒有提起從海外帶回什麼夷人,瞧這夷人的氣質,也不是紫藤野與嘩嘩那種沒開化的野人出身,究竟是何人呢?
這應該不是什麼特別需要保密的事,劉邦就在他走遠之後,笑著指了指他的背影,問宮門處引導人進見的禮儀官:「這是誰啊,怎麼也是來見天子的嗎?」
小吏也沒當回事,這異邦人來得低調,但長得高調,見到的人都忍不住要問一句,再過幾天恐怕就都知道他了。
所以小吏隨口就告訴了劉邦:「這是隨海船過來的迦國執政官漢尼拔。梁王可看了稷下藏書室翻譯的書?那羅馬挾戰勝之威,要迦國交出他來。迦國貴族恨他改革變法損及利益,又懼羅馬軍勢,竟然真要交人。他也警醒,提前出奔,聽說本要去塞琉西國,但慮及那塞國上次與埃及戰敗後屢屢失地,恐怕也抗不住羅馬要人,所以尋了個機會,雇了膽大的船主,直接坐船去了黑金半島,找到了鍾離將軍。」
然後又從黑金半島坐船來了齊國。
這是軍政雙能的漢尼拔。歷史上他回國改革被本國貴族嫉恨,羅馬又擔心迦太基在他的治理下經濟復甦對自己仍有威脅,於是迫迦太基交人,他為此自願流放,一度被塞琉西的安條克三世奉為上賓。
但後來他指揮安條克三世的艦隊與羅馬交戰時落敗,安條克有意將他交出,他再度逃亡並投靠了一個小國,幫助其在與羅馬盟國的戰爭中取得勝利。
真可謂,生命不止,與羅馬為敵不已。
羅馬自然不能放過他,再次施壓,得不到庇護的漢尼拔不願落到羅馬手中,服毒自盡了。
而現在,雄主安條克三世已死,塞琉西有所衰落,而既然有一個神秘強大的遠方大國,而這個遠方大國留了一支軍隊在半島,顯然不打算放棄在那邊插一手,那麼漢尼拔一開始就有了新的出奔之處,直接投了齊國。
正當劉邦為這遠道而來的異邦將領驚詫時,小吏又笑道:「他不是來見陛下,是太子與他一見如故,屢屢相邀。他來了四天,除第一天休息不曾相召之外,太子每天都與他相談甚歡,今天也是一起用了飯,連午間都沒有休息,與他沙盤論戰一直到現在。」
前面劉邦還沒當回事,後面這話一說,他就注意起來了。
說書人口中的故事信三分就算多了,從異域轉譯來的記敘也不太好說有多少水分。這漢尼拔與羅馬交戰,打生打死,好像雙方也不過就各自十萬人左右的軍力。劉邦還記得韓信評價他能帶兵十萬呢,這不頂多跟他差不多嗎?何況最後還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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