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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毒看著遠,但其實陸上相鄰,海路亦近。這樣的文明之國確實很難被齊國吞併,齊國應該也沒有這樣的心思,但如果我們能從中切出一塊,齊國不可能不要,也不可能將它留給我們,那必須是齊國的郡縣,牢牢的鍥在身毒之中。
也是因此,張耳沒有考慮箕子傳下的朝鮮。他覺得這個殷商後人的國家遲早要稱臣,就算不稱臣那也是齊國內務,齊國已經派人在南邊駐紮了,同樣輪不到諸侯插手。
「咳咳,賢弟,我是去不了了,你一定要細讀齊國文章,派人向齊國索要身毒的情報,咳咳……」張耳那時已經一病不起了,一邊說一邊咳得厲害,但還是堅持著說完,「將來,你我兩家的數百年富貴,就全要從身毒這裡獲得了。」
陳餘當時緊握張耳之手,對天發誓,若能以身毒之地換得封國,只要有他一份,就必有張敖一份。齊國不給,他便分割自己封國相贈,絕不負兄長之義!
他性子高傲,在張耳面前做了承諾,卻不願對張敖說出來表功拉攏,只希望張敖能與自己步調一致,同心協力。
好在張耳雖然因當時還沒有真正做下決定,連兒子都還瞞著,但臨終前也交待張敖以後一切聽從陳餘,跟隨他陳叔父做事。所以今天張敖儘管震驚,卻還是很直接的表明了願意相隨的態度,陳餘很滿意。
只是告辭前,張敖又想到一事,問陳餘:「那梁王也是英雄,他是沒想到身毒嗎?齊國本已派人去了夜郎,他去了未免有搶功的嫌疑。再者身毒畢竟大國,又是真正的異族。不若西南夷與華夏相近,早有相通。叔父莫怪我妄想,假若齊國不收身毒之地,叔父當真有自行稱王的可能。西南夷那裡卻不可能,梁王難道看不清嗎?」
陳餘心情很好,微笑搖頭:「梁王哪裡是看不清,是他年老,不敢冒險遠走海外。其子那般年幼,能濟得什麼事。他死在外面,還有誰能為他子孫謀劃?你道河內王為什麼派人來尋我商議,同樣是年事已高,生怕中途病死功業未成啊。要不是梁王搶了先,河內王怕是也要去西南夷搏一場富貴了。」
齊國報上有用的消息,大家都會認真品讀,乃至抄寫或者剪裁下來專門貼成一本。人去異鄉易病原來並非一種感覺,而是一地有一地的水土,一地有一地獨特的蟲蟻,帶來獨特的疾病。長期在那裡生活的人有抵抗力,外人去了便易病易死。身毒那是離了多遠,不像西南夷,畢竟多年來還有所交流。
兩位年長的諸侯都很擔心啊,去西南夷未必就死,去身毒未必能活。
未必能活的事情做不得,但未必就死的事業,白手起家的諸侯們,又有幾個不敢去搏的。
第148章 子房啊子房
前天齊國的船剛剛來過, 所以現在夜郎國駐留的人又迎來了物資豐富的好時候。
而且這種好時候越來越多了。
劉邦就喜歡趁著這個時候大宴,不但宴請他起家的沛縣臣屬,也宴請他新的夜郎臣民。齊人也在他宴請之列, 儘管齊人的物資肯定比他還豐富。
他沖石狡舉杯, 石狡笑吟吟的沖他也遙遙舉杯, 並沒有正式祝酒, 但兩人還是一飲而盡。
就如同他們在夜郎國的默契一般。
劉邦從來沒跟石狡通報過他的行動,石狡也從來沒有插手過問。但是每每劉邦動作,石狡那邊卻有不動聲色的配合, 乃至恰到好處補充的物資。
這小子,年輕而名聲不顯, 但也是個奸滑的。也就是韓川父子起勢太快群雄投奔, 韓信自己又太能打了,不然他們淮陰舊屬只怕也跟他的沛縣班底一樣,早就個個位列公卿了。
一群夜郎當地百姓極具特色的歌舞過後,石狡向劉邦笑道:「梁王好本事,這是又有一族投靠了?」
劉邦大笑, 剛才那歌舞正是一個新投靠的部族所特有, 石狡情報工作做得好, 連這個都看出來了。恐怕也是以此提醒他,行動都在齊國的注視之下吧。
「還不是仗著你們齊國的支持, 我不來, 你也能做。」劉邦誠心誠意的恭維, 半點不帶虛假。他那一世的記憶中根本不曾想過西南夷, 是因為不願意嗎?
當然了, 他立國數年一直忙著打仗,國內沒有平定根本顧及不到是一個原因。可就算沒這些事, 甚至他還能安心用韓信做大將軍,他就能平定西南夷了?
開什麼玩笑。
根本不是打仗的事,是錢的事!
他沒錢,他連天子車駕的馬都湊不齊同色的,公卿出行一概用牛車。想什麼西南夷,這是他應該想的事嗎?
齊國有錢,還有奇技。這才是關鍵。
現在齊國的船隊來得更頻繁了,劉邦去江邊迎過一回,那是他們新造的蒸汽船,不再用人力風力,也不倚仗水力,全憑吃進的煤燒水驅動船行駛,一船就運來成堆的物資。
要不是入蜀的水路仍是艱險,亂石怪灘齊多,水急漩渦處也防不勝防,就算蒸汽船也免不了沉船之險,劉邦懷疑他們天天都能跑一趟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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