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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若不解地盯著父親,仍是不明白:「我若是嫁給齊王,阿父在項氏面前還有轉寰的餘地嗎?」
「你這孩子。你如今在齊國軍中,又有什麼不同。」張良沒多說,其實項氏還真不會將這事看得多重。此時離戰國未遠,人們見多了互相嫁娶又互相攻伐的事情,女兒出嫁是為了兩姓之好,但實際上並不會影響什麼。
「為父思來想去,你呀,如今怕是也看不上別人了。當世能配得上我女兒的年輕英傑,除了齊王還能有誰呢?」項羽倒是配得上,可是年紀稍大,已經成親了。再者女兒投了齊國,讓她嫁到楚國,她大概自己也不願意。
張澤若自己想了想,不得不承認父親說得對。
以前父親也不避著她,與她說起過親事。雖然沒真正定下人,但大概是他那些舊識家的兒子。張澤若那時也沒什麼意見,因為父親為她挑的,總歸有他的道理,肯定能讓她安穩度過一生。
但現在不一樣,那些人能讓她婚後還在大王帳下任事?讓她入朝為官?想也不可能。沒有人能忍受妻子的地位比自己高。
就算他們真的不在意——張澤若自己還不願意呢。她不願意嫁一個在她眼中顯得愚笨無能的男人,不說比她強多少,至少不能差她太多吧。
這麼一想,好像除了大王,還真沒別的人選了。
才想到這裡,張澤若陡然一驚,後知後覺地羞紅了臉,身子一扭:「阿父,你在說什麼呀!女兒事業未成,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給大王!」
她明明、明明跟大王沒什麼,她還想做九卿重臣乃至三公之位呢,被阿父這一說,她還怎麼回去做事!
張良看見女兒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失笑。他當然沒覺得女兒與韓信就怎麼私相授受了,更沒覺得女兒有什麼情思涌動。很明顯孩子還小,沒開竅呢,一心想著建功立業。只不過這年頭,當父親的也並不覺得女兒需要什麼「動心」才能嫁人。
張良已算得開明了,問過女兒意思,見她並不反感,便覺得這事可以。不然,他這個女兒還能說給誰呢?他都為此苦惱過好些時候了,現在算是有了著落,張良心中一定,笑吟吟地又剝了顆糖,享受起女兒的孝敬來。
第105章 鴻門宴上拒提親
韓信實在不方便到城裡去。現在主事人不是項羽, 不然憑著項羽能在鴻門宴把劉邦放走的那種性格,他定是放心大膽的去秦王宮,將那些沒有被一把火燒成殘篇的先賢兵書取來先睹為快。
現在是項梁主事, 雖說風險也不大, 但韓信也不敢賭對方敢不敢在城裡把自己幹掉——脫離軍隊將自己送上門成擒這種事兒, 他做過一次半, 這輩子再犯這種傻,怕不是要被劉邦笑死。
所以他只能繼續駐紮鴻門,耐心地等文吏們將抄寫的文稿送回來再慢慢欣賞。橫豎他現在也閒著, 每天翻閱這些差點就埋沒於世的文字,就成了他日常軍務之餘最好的消遣。
便在這樣難得悠閒的時光里, 韓信猝不及防地迎來一個不算意外的客人, 和一個十分意外的消息。
「子房托你說媒?」
韓信只想失禮地把耳朵掏一掏,好聽清楚對方說的究竟是什麼。
來訪的是劉邦,此時表情也有點微妙,要笑不笑的十分古怪。
「他女兒?張澤……張參謀?」
韓信幾乎想問問張良有幾個女兒,差點把張澤若名字報出來, 又覺得不合適, 生生咽回去, 轉而以職位相稱。劉邦緩慢地點著頭:「對,子房也不是正式提親, 就是托我問問你的意思。」他攤開了手, 「我難道還能說不行嗎?」
「我不行。」韓信搖頭。
雖說他和張良年紀差得多, 確實是兩輩人的年紀。但他當初在漢營本就最年少, 與同僚難不成還分個前輩後輩麼, 當然是以同輩視之。
他與張子房原本不算熟悉,但困居長安那幾年, 受命與張良一起整理兵書,重定軍制。一個受君主疑忌閒居,一個年老體弱主動不去攬權,常常相對議事說兵,便漸漸熟悉了起來。
再加上兩世為人,韓信以前沒關係,現在當然不可能真當自己二十出頭的年青人,別人看張澤若,那在驚異她膽大包天之前先驚嘆於美貌;韓信看張澤若,那就是看「子房兄的女兒」,不把人當大侄女,那已經是因為他上輩子到死也不過三十多歲,還沒年長到那地步的緣故了。
「也不合適。」他再度搖頭,「張參謀有建功立業之心,想必是不願意嫁人的。沛公不妨轉告子房,讓他再問一問張參謀的心意。」
劉邦受張良請託時也覺得古怪,但無非是因為這一世的軌跡使然,張氏女竟然做出這樣出格的舉動。劉邦自然腦補出軍中旖旎風光,表情難免就帶上了幾分曖昧。
沒想到韓信竟是這樣的回覆,一時間他的神色越發古怪起來,心說當真沒什麼?乃公不信。當下只是哈哈一笑,道:「子房既然托我傳話,肯定是問過女兒。人家女孩兒已經芳心暗許了,你就允下吧。」
韓信低頭想了想,不得不承認張良不是會拗著女兒硬來的人,但他思及張澤若幾次進言時流露出的渴望,再度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堅持道:「或許是子房誤會了,請他問仔細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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