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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武也不管他們私底下怎麼想。他這麼簡單粗暴倒不是為難這些人,而是如瓷器玻璃等新鮮商品,沒燒出來之前他比劃出花來,人家也是將信將疑。不如先壓著他們出錢出人出地方,把項目開了。等實物一出來,不用等賺到錢,這些投資了的大商賈都有眼光,會積極出動提供銷售渠道的。到時說不定不但不跟他要分紅,還要把分紅當作追加投資呢。
齊地收得晚,這些都沒做出來。燕地倒是做了一些,只是急用,還沒有量產,也沒有樣品送過來。至於東海郡,東海郡沒辦法,沒有礦,很多東西都做不來。為此韓武還不惜冒著得罪項氏的風險,拿下了歷陽等縣,為的就是當地的煤與鐵。只是那裡人手不足,之前又要防範項氏,進展一直緩慢。
韓武跟曾景陳同他們一樣,都盼著機械組手搓蒸汽機早點完成,那時很多事才能提上日程。不過系統都快被搞得死機了,還沒告訴他,那些人正一邊手搓,一邊打申請從它的倉庫里調用蒸汽機直接用呢。
安排好這件事,韓武向父母辭行,帶陳虎與石狡北上,來到了薊縣。
此時因匈奴仍在暗中準備,尚未抽丁集結,韓信也只是整軍備戰,又率軍去取代郡,以檢視練兵之效。曾景負責民政和後勤工作,韓武跟他碰頭交流了一番,也為出兵塞外忙碌起來。
韓信拿下代郡回來,才與韓武碰面。韓武怵死人,對戰爭本身卻又極熱切,纏著韓信問個不停。
「阿兄,你是不是要等冒頓跟東胡打得熱鬧,去抄他老窩?帶我去,我也想見見匈奴老窩什麼樣。」
「帶你去?你見了血不要嚇暈了。」
韓信是剛操練回來,正在卸甲,這小子就跑過來問東問西。韓信一邊跟他說話,一邊徐徐脫去盔甲——盔甲穿戴太久易生背瘡,脫得太急又容易得卸甲風,韓信雖然年輕,卻不敢拿自己身體玩笑,想起自己也是聽了通武侯教導才懂這些,他趕緊揪起韓武來耳提面命:「你以後卸甲也要注意,知道麼?」
韓武胡亂點頭,他總不好告訴阿兄,他們倆身體都被基因藥劑優化過,隨便造,不用怕。
「阿兄,我只是不想殺人,又不暈血。」
「我教的兵法,你是都在餵雞時一起餵進它們肚子了?」韓信彈了他一指頭,無奈地坐下,韓武討好地端上茶水,「阿兄喝茶。」
韓信抿了一口,道:「你只看見圖上水源部落和單于庭都標得詳細,能一路打過去,也不想想我們糧草軍需能不能跟上。」
單于庭遠在陰山,從燕地出發那是真的遠。
「我想了。」韓武認真地說,「跟得上,我算過了,一路上完全可以用匈奴人的牛羊補充,阿兄有這個本事。」
他算術好,韓信知道,然而更無奈了。阿武小時候明明很聰明啊,怎麼兵法學到最後就不開竅呢,不過是自己親弟,韓信還是很有耐心的。
「我們舉國之力,打破單于庭,然後呢?」
「然後就……」韓武卡殼了,然後就嬴了?不對啊,冒頓還在跟東胡打呢,「然後冒頓知道老家被抄,氣急攻心,露出破綻,被東胡打敗啦。」
啪,韓信順手拿起筆敲了他的手背一下,沒好氣地道:「你就把勝負寄托在冒頓失了智上?匈奴主力與東胡交戰,單于庭也不會完全空虛。我們大軍要防備秦軍和其他勢力,不能擅動,只能調集少量精兵出戰。這樣勞師遠征,能不能打破單于庭還兩說,更別提冒頓得到消息後的援兵夾擊。再說,匈奴主力未破,就算打破單于庭,除了搶些珍寶,有些虛名,還有什麼用。這麼遠的路,連俘虜都沒法帶回來。我派你駐守單于庭好不好啊?」
「不好!」韓武這下明白了,沮喪地摸著被抽的手背,癟著嘴道,「我能想明白,我就是太想一戰建功了。」他小時候都沒有被阿兄的小樹枝抽過,現在反而被抽了,阿兄不愛他了。
「為將者,未慮勝,先慮敗。」韓信摸了摸他的手,有點擔心地問,「我打得重了,還疼麼?」
「不疼。阿兄,原來你打仗是這種風格啊,真是穩健。」
「嗯。不到逼不得已,為什麼要拿士卒的性命冒險。」韓信點點頭,渾然不覺得有問題。
他當然穩健,他都是有把握才打的必勝之仗,從來不冒險的。
又休整了一段時間,東胡王的回信來了,關外的探子也傳來了匈奴抽丁集結的異動。韓信再度抽調兵馬,一一分派任務,自己也率人駐紮在了邊關,待機而動。
這時,已經到了五月麥熟之時。
金莉騎著馬,扭頭看了看身後被齊國軍隊用長槍弓箭指著坐在地上的人,舉起水囊灌了口水,沒什麼心情波動的又轉了回去,催馬向前。
她在草原上長大,自己部落就是被吞併的,看多了這種事。別說她被老金救了之後一直認定自己是燕國人,就是過去,她也沒將別的部落當成自己的族群。
她只是奇怪,那個齊國的將領,怎麼抓到人之後一個都沒殺。
不過她也沒多想,她還得去給受傷的人治傷呢。要說疑惑,她更疑惑為什麼燕國變成了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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