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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虎內向,並無嘲笑之意,真心發出了疑問:「阿信力氣那麼大,需要你保護嗎?」
「哈哈哈哈。」韓武頓時毫不留情地大笑起來,「是阿兄保護你吧!」
張豚惱了,不再理他們,氣哼哼一個人坐到另一邊去,嘰哩哇啦地背起書來。
明天,明天他就把回信寫出來。
林蘆回到淮陰後沒有搬家,也沒有再蓋宅院,現在家中人口簡單,良人和長子都在外為官,多建屋還得再僱人,她覺得麻煩。桃溪里都是熟悉的人,處得也好,她住慣了。
現在她擔起了在淮陰試種的職責,除了將韓川在咸陽弄出來的一些蔬菜帶回來,以及培育玉米與棉花之外,就是空出家裡的幾畝地用來種牧草。
牧草不是天書上的內容,是江涵教的,並且給了種子——那自然是他跟系統要來的。現在韓氏已經立穩腳跟,不必再特別著急地立功,那就可以做得穩妥一些了。
這些牧草,林蘆是真的要從頭種起,自己摸索,讓人們看見這個過程,慢慢沖淡過於神異的印象。她也很樂於做這樣的事,已經記了三大本筆記,準備明年繼續調整。
所以不但在南方的韓川和韓信曬黑了,林蘆天天下地,韓川再見到她也得心疼——做了縣令之妻,她反而比原來更像個農婦了。
這天回來,林蘆就見寄住在家裡的張豚在門口探頭探腦,她走近時又往後一縮。林蘆快走了幾步,從門後將這小子出來,奇道:「你跟阿武吵架了?」
「沒有。」張豚急忙否認,他才不是吵了架告狀的人。
「那你是……」
「我想找阿信去打仗!」張豚脫口而出,然後臉紅了,忸捏著小聲說,「以前就說好的,哪知道阿信現在就去了。」
林蘆好笑地撫額:「你知道那有多遠麼?況且阿信是陛下任命的特例,你才十五歲,誰能讓你入伍去打仗呢?」
張豚臉更紅了,頭一低跑進了屋。他也是一時衝動,說出口就後悔了。但是從小的玩伴真的去帶兵打仗了,他也好想去啊。雖然一直嚷嚷兵法好難學不會,但自從知道韓信做了曲軍候,張豚比以前用功多了,私下裡死記硬背也把韓信布置的功課給背下來了。
就是理解方面……這就沒辦法了,韓武自己就不懂,系統能算黑洞的數據,可它這種低級AI對主觀的知識沒什麼判斷力,只會按字句給你解釋。
張豚以前年紀小根本不愛學,現在想學了,沒人給他講了。桂林縣太遠,一來一回寄信時間太漫長,靠寫信求教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就很想去桂林,雖然今年他才十五,但也快成年了嘛。一起讀書的小夥伴們都比他小,根本不理解他的心思,一個兩個的都以為他就是嘴饞,看見韓公和阿信寄回家的魚乾蜂蜜菌菇嘴饞了,他才不是!
林蘆立在院中,有些難為地低頭沉思。其實韓川寄回家的信里提到過幾個孩子的學業,韓武自有際遇,韓川對他編的瞎話是深信不疑的,不擔心他。但韓川可不相信韓武這調皮孩子能把人教好,那幾個孩子不是耽誤了嗎?都是在眼皮底下長大的,韓川還是挺在意他們的。
特別是後來江涵來了,教的東西雖然簡單卻不一般,那自成一體的符號體系,一開始難,但掌握之後再計算就容易多了。韓川隱約感覺到不止是計算容易,更是一套完整的體系,可惜他再往後學就有點力不從心了。看來樹下翁只教他耕種的知識是對的,他的資質僅限於此,將自己能做的事做好,就不負師長的厚愛了。
這些孩子既然得了江涵教導,那自然也算是同門子侄,韓川當然希望他們能繼續往下學,問題在於他現在離得太遠了,百越之地又易病,幾個孩子都沒長成呢,他實在不好作這個主。所以這次寄信回來,他只是對幾家人都提了提,願意冒險的,他再托人將孩子帶到身邊教導。
林蘆也知道,她是不太贊成的,但張豚今天自己提出來了,她猶豫要不要問其父張井的意見。
但沒等她想明白,張井就親自來拜見了。如今身份有別,張井也是個市井中的普通人,未免顯得拘謹,林蘆耐心地聽他說了半天不知所云,才終於引出他的正題。
「韓公信里說可以叫阿豚過去,但是那邊有風險,我想了幾天,還是想送他去。」張井這時不復殺豬屠狗時的豪氣,說話都有點結巴了,「我、我也擔心他,但、但是我也想他有出息。」
張井很明白,這可能是他家多少代人都不曾有過的一個機會,他在擔心不舍和期盼中糾結了許久,終於還是決定送張豚去。
林蘆欲言又止,出於一個母親的心理,她很想勸勸。但同樣出於一個母親的心理,她也明白,最終點了點頭,道:「梁高和陳赤也要去桂林,你們幫阿豚收拾好行裝,到時和他一起出發。」
張良介紹來的兩名楚墨,吳立和范益師徒並沒有提出要去韓信身邊。他二人到底是墨家弟子,儘管心思有所轉變,但眼下仍不願意參與秦攻伐百越之戰。他們又算是客人,並沒有主仆的關係,林蘆不好勉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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