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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拔箭裹傷綁人,那邊幾個遊俠兒終是把野豬給弄上來了。韓川在那說著:「這兩頭野豬是你們拿下的,就你們分了吧。」又嬴得一陣叫好。
幾人商量了一下,那隻中箭的野豬是梁高一人之功,全給他留下,其他人不是桃溪里人,韓川先叫了人抬到自己家,請張井來分割,等他們到縣裡作過證,再給他們帶回去。
梁高背著弓上前,渾不吝地笑道:「多虧亭長前來相助,才留下這兩頭豬。不如帶兩條腿回去?」
徐林一怔,然後便知是有意賣好,他看了看帶來的親信,微微一笑:「也好。先送他們去縣裡,回頭來拿。」
韓川若有所思,平時只知這梁高不事生產,不想還是個精細人。
破壞農田被抓了現行,梁高等人去作了證,只說韓川重視這塊紅薯地,臨近收穫不敢大意,雇了自己一干人日日守護,挖了一圈陷坑就是防野豬的,不想果然派上了用場。但更沒想到不是野豬自來,是叫喪了良心的壞種趕來的。
兩名當場抓獲的犯人也省心,供得清楚明白,於是縣丞即刻派人將鄭莊帶來,當天案子就判完了。
韓川作為苦主旁觀了一場好戲,悠哉悠哉地回家去了。
路上他問梁高:「箭術這麼好,平時也不見你用?」
梁高摸著弓嘆氣:「偶爾找不到活計,去獵些野物是有的。光靠一手箭術也做不得獵戶,還是要去縣裡做活才能掙到吃食。」當初學箭,也不是衝著當獵戶去的。楚亡得太快,他還沒有機會上戰場就跑回家了。
做了秦人,這些都用不上,平民沒人推薦也做不了吏,白瞎了一身本事。
「我家韓信找了人學武,箭術卻沒好師父,你有空來教教他。」
「行。」
兩人也沒提報酬的事,就這樣說定了。
韓信多了位箭術師父,不想學也得學,梁高受了韓川的恩,督學甚嚴,令他十分怨念。再加上吳立也對他上心,原本摸魚的練武就成了他的主業。
梁高不曉得這個新收的徒弟在想什麼,只是有點可惜,跟韓川說韓信的身子骨練武是極合適的,就是心思不在這上面。韓川也拿兒子沒辦法,只寬慰自己:「北有匈奴南有百越,陛下滅齊之後稱皇帝,想必是不肯放著這兩處不管的,一定沒個消停,等韓信長大了沒準還是得被徵召去打仗,他能自保就行,不求別的了。」
又不禁想,六國雖滅,六國貴人甘心嗎?阿信夢裡的戰事,定是有人造反。若是成真,確實得有自保之力啊。
轉眼間就是八月中旬,一縣的官吏又來了。桃溪里人圍著紅薯田看,說說笑笑的,倒是沒去年看麥收激動。
也是,稻麥是五穀,官府收租都要收的糧食,人人都曉得重要。稻穀麥粒也是明晃晃長在外頭給人看,有經驗的老農去年老早就經常跑到韓家的田裡看,計算著這一年的收成了。
紅薯這東西沒人見過,不是五穀之屬,田裡只見到地上爬滿的藤葉,又見不著收成。眾人一邊是對韓川的信心,有些激動;一邊又是沒太當回事,比去年淡定得多。
這紅薯皮薄,易壞,是最大的不足。韓川跟縣令說了,隸臣庸耕都沒經驗,不敢叫他們動手,得費點事,他們父子帶幾個人親自挖。
帶的人也就是梁高和陳魚,還有江涵,以及上次賜爵時縣裡發給的那個隸臣,陳赤。第一次賜下的隸臣是三四十歲的人,早被生活磋磨的麻木,學東西極慢,韓川還不太敢叫他上手。陳赤年輕,學得快,也用心,韓川這才叫他來做。
幾個人都沒挖過紅薯,還得韓川先帶著兒子幹活,叫他們學一學。只有江涵不用,他雖然沒從這「遊戲」里得到什麼好處,不過偶爾直播一下「秦朝農村生活」也能混幾個打賞,這次挖紅薯他也就很積極的來了,提前看過視頻,知道輕重。
一開始還不顯,縣令魏尚坐樹蔭底下遙遙看著,與佐吏們說笑。但一畝地里幾個人還在一角忙活著,地頭的紅薯卻已經漸漸堆起來了,他開始坐不住了。
「過去看看。」
田薔夫陶與是一直站那看的,看得著急,覺著也學會了,竟親自下地去挖。魏尚過來就見他兩手泥站起來迎,喜滋滋地指著剛被他刨開土露出的一大窩紅薯說:「這一窩得有六七個,能有二十多斤!」
魏尚哭笑不得,叫他:「上來說話。」
陶與還有點依依不捨,讓自己佐吏繼續挖,還遙控指揮著:「你小心!旁邊開溝,先把土都清了,輕拿輕放!」
魏尚無奈,等他消停了才問:「你估一估,這一畝地能收多少?」
陶與早算過了,「前陣子有傳言能收三千斤,我還不信,現在看,應該只多不少!」
韓川自己估的是四千斤。系統拿出來的都是良種,本身這玩意也不太吃肥料,種的時候灑一把草木灰,後面跟著施點農家肥,完全是這個時代能做到的事情。
這數字都算是保守的,系統是不知道這樣的良種在完全沒有工業化的時代能收上來多少,只按著史書上記載的收成再往高了算一倍。韓川當時在院子裡種出來的其實產量高出來許多,不過種在大田裡跟精心打理後院那點地是不一樣的,所以也沒敢多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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