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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涵一臉倒霉樣的上前稟報:「是小人手滑,這才砸到了地上。」
他故意的,啦啦啦,臥龍鳳雛們出的主意啦啦啦。
韓川搓了搓手:「都讓一讓,我來。」
這石磨貼在地上,幾個被江涵故意喊來幫忙的閒人都不是什麼特別壯實的漢子,一時還真抬不起來。見力大的韓川不怪他們還要親自動手,鄉鄰幾個鬆了口氣,四散開笑說:「若不是韓公待客,哪裡還要我們多事。」
張良心道這韓川莫非還有這樣的氣力嗎?正思忖著,就見韓川也沒擼袖作勢,也不曾吐氣開聲,雙臂分開一用力,就將偌大的石磨從地上抱了起來,嫌位置太低還往上掂了掂,方便他放上驢車。
直將張良都看得呆了,韓信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自豪地小聲道:「我阿父力氣可大了!」
「嗯。」張良心不在焉地應著,看韓川拍了拍手上的灰,又回來招呼他,他隨之還於室內,又攀談起來,直至在韓家用了飯才走。
父有武力名望,子有兵法謀略。
這個韓國王孫,他記住了。
第42章 好好學習……學什麼?
六月初, 春末,天氣正是不冷不熱最舒爽的時候。
但韓川從家裡走到縣裡,又等了一刻, 還是出了一身微汗。
好在田薔夫陶與並不是有意冷待他, 才打發走人, 就立刻將他叫了進去。同韓川一樣, 他治下出現豐產之術的功勞,得看今年的收成才能議定,但六月時分, 麥的收穫打眼已經能估一估了。陶與心急,已經親自去官田中查看了一回, 桃溪里的民田普遍用了韓川的法子種田, 他也同樣去巡視過,心裡已經有了數。
所以看向韓川的臉色,就越發溫和了。
「不必多禮,坐。」
又命人上了菽漿。韓川喝了一口,還有些甜, 放了飴糖。他有些好笑, 他做出菽漿之後, 別的地方不知,淮陰縣裡的小吏們招待客人, 就開始流行起菽漿來了。
他也渴了, 不好牛飲, 慢慢喝了一半才放下, 聽陶與問道:「你田裡又新種了什麼?有人到我面前說話, 道你身為鄉薔夫,不務正業, 費了幾畝田地,數月光景,只見葉子不見收成。你可有解釋?」
這是有人告狀啊。韓川一下就聽明白了。
田薔夫偏袒他,所以私下叫他來先問清楚。不過韓川有點不明白了,他一個小小的鄉薔夫,只負責鄉里那點事,原來的鄉薔夫季鹽是老病去世,便是沒去世,當初也說要退下來舉薦他來做。他應該沒礙著任何人,怎麼還有人告他的刁狀。
更別說,去年他也算在淮陰出名了,今年種些東西,桃溪里鄉鄰都是期待的多,怎麼有人還不長眼拿這個說事。
他卻是被天書慣壞了,忘了當下這年頭,糧食增產殊為不易,山野中發現可食的高產作物也同樣不易。去年他處處成功,絕對是件異事。南瓜是種成了,咸陽卻也下了詔令,不得在大田種植。
而去年紅薯種在家裡,雖然大家知道他種了,卻不知道收成如何。
今年種下的紅薯要到八月收穫,六月已經長得藤蔓綿長,能看得出模樣來了——一看就是絕非五穀之屬。再兼紅薯還不像南瓜長在土上,而是全埋在地底,不是相熟的人都不知道產量,也沒人看得出它比南瓜更能頂替糧食。
再有種了銀藤和連翹,這兩樣人也識得,都是山野生長的花木,他卻移到自己分到的田地里種植。這事若沒人說,也不過是件小事,淮陰這地方哪有這麼嚴格,沒有利害關係的話,官吏們互相包庇一下,自己名下的田少報了的都有。他種些其他作物,只要把田租交上去就是了——何況他也早向田薔夫陶與說明,得了許可。
但偏偏現在就有忌恨之輩,自覺抓住了他的把柄,告了他一個私自占用田地,種植無用之物的狀。
不過收成在即,韓川也不怕,拱手回道:「陶公見稟,大田裡種的東西,川呼之為紅薯,去年在後院初步育成,雖不及五穀,卻也遠勝南瓜。故今年移入大田,便是想看一看畝產究竟為何。此物春日種下,夏日以其藤蔓嫩秧剪下扦插,又可種一季。八月間春薯可熟,陶公到時不妨前往一觀,親口品嘗,看我是否不務正業。再有銀藤與連翹,是我年輕時聽齊地商賈說過,可作藥物,能治風寒腫痛諸多病症,所以想種些以備不時之需而已。」
「好!」陶與擊案,心生喜悅。他其實並不擔心韓川種不出名堂,不過幾畝地種了些別的東西。只要那所謂紅薯真有韓川說得那樣好,另外自己種點藥算什麼大事,租稅交足了不就行了。
「紅薯收時,定要來與我說。」功勞累積起來,他升任至郡農監中的事應該是穩了。
但韓川仍是不知道誰告了自己的狀,走出淮陰縣的時候他也不再想了。任是誰,橫豎他這個鄉薔夫職務低微,也不容易犯錯,等紅薯挖出來,這是只有咸陽才能評判的功勞,淮陰縣又有誰能插得上話。
想到這裡,他也不急著回家了,又到田裡看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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