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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魚敲擊聲,誦經聲的低吟聲逐漸透過窗飄揚出去。
庭院內,最後一處的角落也終於被日光所籠罩。
再次被拒絕,單萃兒依舊沒有停止派人前去青山寺。
為了避開人言,單萃兒每隔幾日便會雇不同的人裝作上香而前去求見寺里的念空師父。
如此一來,又是將近過了兩個月。
深秋的涼意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驟然間成了一股寒意。
單府的閨房內,鋪滿整個地面的毛毯都已被收起,露出地面的木地板,地暖的燃燒,讓整個屋內由里而外透著一股暖意。
外間的書案上,此刻正趴著一個青絲垂地的女子。
輕薄的綢衣外披著一兔毛領邊的緋色斗篷,斗篷直接蓋過了女子的頭部,整個人身子仿佛是被肥大的斗篷包裹其中。
桌面上,地面上則到處是凌亂的各種帳簿。
清荷托著茶點,悄聲的避過各種阻礙路程的帳簿來到自家小姐面前。
尋了個空出將茶點放下,又將帳簿拾起放好一側,心疼的看著自家小姐。
自及笄後,小姐懂事了不少,也不樂意出去玩鬧了,安靜了許多。
在這幾個月里,夫人也慢慢的將手裡各處的帳簿校對都交給了小姐。
當初這些令小姐頭疼的帳簿,小姐已經能處理的如魚得水一般了。
清荷看了看外頭昏暗的天色,狠狠心將單萃兒搖醒。
「小姐,別睡了,您晚膳也沒用,起來吃些東西吧。」
「唔…」
只能得迷迷糊糊的一句呢喃聲,斗篷倏然垂落於地,一張堪比花嬌,卻又比花艷的臉蛋顯露出來。
因悶在斗篷下過久,整個臉頰都變得紅潤不少,一雙桃花眼懶洋洋的睜開,茶色水潤的瞳孔一閃而過,不過一瞬,就隨著那雙眸子合上轉眼消失不見。
「彭!」
一道清脆的聲音重重的響起。
緊接著,伴隨著一聲痛呼聲,單萃兒整個人都驚醒了。
她緊緊的蹙著眉,捂著通紅一片的額頭,下肘撐在桌面上,無奈道:「今日忙過頭,倒是忘了時辰了。」
「小姐!你沒事吧?」
見清荷一臉緊張的就要摸過來的手,單萃兒放下手,仍由對方觸碰,緩緩搖了搖頭:「一點小傷,過會兒便好。」
清荷摸著這陡然間腫起來的一塊凸起,心疼道:「這怎的都腫起來了!」
「無事,過段時間就消下去!」
單萃兒拉下對方的手,偏頭看了眼窗外,暗沉的天色下,寒風瑟瑟,樹上的青葉也全部落盡,駐留下的鳥巢倒是露出來了。
只是可惜,那鳥巢里,一絲活物也沒有。
倒是可以記下位置,來年的時候興許還能淘到三四顆鳥蛋。
單萃兒慢悠悠的打了哈欠,腦中有一下沒一下的亂想著。
就在此事,鼻尖忽然嗅到一股清甜的氣味,她下意識的轉過腦袋,瞥見桌面上的糕點,撿起一塊便慢悠悠的啃著。
望著清荷收拾筆墨的麻利動作,順口問道:「今日青山寺可還有消息?」
清荷聞言,手上的動作一滯,支支吾吾道:「今日去的那人去的早了些……」
單萃兒眉梢一挑,笑意盈盈道:「還是拒絕了?」
清荷一僵,遲疑的點了點頭。
這樣的結果,單萃兒毫不意外,啃完手裡的糕點後,她重新趴下,出神的盯著桌面上搖曳的燭火。
手上執著一根陣時不時的往燭芯撥弄幾下,屋內的光亮緊隨著跳躍,陷入明暗之間閃爍。
單萃兒輕輕的嗅著從窗外飄進來的冷冽的空氣,忽然出聲問道:
「再過幾日應是冬至了吧!」
清荷想了想,點了點頭:「再過三日就是冬至了,今年的冬日來的早,往年這個時候還沒這麼冷呢!」
說著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麼,言語中明顯興奮了不少:「前些日子,我還瞧見廚房那裡包了好幾種餡兒的餃子,糍耙,想來是為冬至做準備,府里又可以熱鬧熱鬧了。」
單萃兒見清荷眸子亮的厲害,說到吃的,那眼神恨不得立馬吞了的模樣,不由得噗嗤一笑。
待清荷說完,她放下手中的針,一雙狐狸眼滿是笑意:「你忘了今年冬至那天,城中最大的酒樓里會舉辦一場消寒宴。」
「三年一辦,才子佳人,車馬走夫,屆時那一條長街都會是燈籠成串,商販成堆的勝景。」
「啊!」清荷驚呼一聲,圓圓的眼睛瞬間瞪得極大,隨即又想到什麼,眼神一暗。
「往年夫人甚少在府內,出行自然無甚大礙,可今年夫人肯定是要與小姐您一起過的,夫人會讓我們大晚上出府嗎?」
「自然。」單萃兒摸了摸這丫頭的腦袋,沉吟道:「不過,這好不容易的一次盛會,得想法字把念空拐出來才是!」
清荷一愣,下意識的縮回來腦袋,遲疑道:「可是我們連念空師父的面都見不到,怎的將念空師父拐……待出來?」
這到是個問題!
經書求教,解惑為由的藉口,幾乎都被她用過了。
要怎麼將人拐出來呢?
單萃兒蹙著眉,低頭沉思了片刻,腦中靈光一閃。
眉尖緩緩變得平穩,唇角無聲的勾起了一絲笑意,燭光下,那雙茶色的瞳孔越發的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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