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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厭辭卿跟自己斗？自己殺自己？」聞映雪話音方落，四周立刻捲起寒風，風旋吹得她雙目緊閉。
而劍陣卻堅如磐石，朦朧光暈中，只見厭辭卿白色衣角被風掀起，腰間寶玉折射出清冽的光束，他端立在劍陣中心，雙手沾帶著血跡，由於軒轅劍是以其劍心所鑄，所以厭辭卿一動用內力和軒轅劍對抗，立刻溢出一口鮮血。
然而少年卻神色自若，甚至眉眼裡蘊著疏懶，殷紅的血色點在他蒼白的唇瓣上，猶如紅梅落雪，他微微歪頭看向圍著他的煉劍師亡靈，高束的馬尾也隨之一晃。
厭辭卿眉眼蘊笑，神情倦懶：「來啊，殺我。」
他說完，煉劍師紛紛雙唇翕動，念出的咒決令聞映雪也難以承受，只能捂著耳朵蹲在牆角。
卻見厭辭卿不僅不退，反倒是迎著煉劍師的劍訣向前，他每朝前一步，身上便多一道血痕。
不過片刻，厭辭卿的白衣都被鮮血浸染，但其唇角的笑意始終未有消散，反而愈甚。
少年的發絲被劍氣打落些許，垂在白如雪玉的臉龐，浸潤在其臉上的血痕里。
厭辭卿在煉劍師身前站定，對著煉劍師與那把軒轅劍，笑得帶了些邪氣：「活著殺不了本座，難道你以為死了就能殺得了本座了？」
他話音剛落，眉梢向上輕挑，隨即右手一揮，迸開的紫色光劍「咻咻」兩聲便斬斷了鍊金師的頭顱。
但那把軒轅劍卻依舊傲立在空中，煉劍師殞命後，只見那把軒轅劍猛地向前，「噗呲」一聲刺進了厭辭卿的心口。
「厭辭卿！」聞映雪堪堪回神，眼前的一切令她有些慌神。
少年跪立在血泊中，右手握著長劍撐在地面，如幼年時一樣，那把軒轅劍貫穿了他的心口，灼目的鮮血如同硃砂染紅了白衣。
聞映雪趕忙上前，卻見厭辭卿歪了歪頭，粘著血珠的發絲輕甩，他輕輕「呵」笑一聲，猝然取出了扎進他心口的軒轅劍。
「想殺本座？」
「痴人說夢。」
聞映雪聽著少年那狂傲的語調，不知為何舒了一口氣，這樣證明厭辭卿意識還是清醒的，可就在她舒出氣後，卻聽「噗通」一聲，厭辭卿栽在了血泊里。
***
結界外
「所以，你想讓我和你聯手？」方循舟居高臨下地凝視著身前的女子，話音辨不出喜怒。
只見甦醒撣了撣身上的牆灰，那是系統幫她穿過牆面，來到聞映雪所在的這層樓時落下的塵灰。
她對著方循舟輕聲笑道：「你想帶走聞映雪，我想帶走厭辭卿，我倆聯手，事半功倍，何樂而不為呢？」
方循舟眼眸微眯，匿著些危險的氣息：「當初我便想問，你與厭辭卿非親非故，為何要來找他？」
甦醒挑眉：「這就不勞你費心了，你現在關心的應該是聞映雪不是嗎？」
「還是說，你嘴上說著要找聞映雪，但見著了我，又猶豫了？」甦醒說完，漂亮的眼眸向上一抬，正對著方循舟。
方循舟呼吸一滯，看著那雙和聞映雪相似的眼眸，竟覺一時呼不上氣來。
為什麼？
為什麼甦醒沒有出現時，他想的都是聞映雪，甦醒一出現，他的心邊會朝她偏斜、
為什麼？
方循舟牙關緊咬，冷眉輕擰，靜默不語。
而甦醒卻雲淡風輕地開口：「方循舟，我勸你別再糾結了，再糾結下去，怕是再也帶不走聞映雪了。」
甦醒說完，那掛在結界上的幕布也隨之掉落。
結界內的場景一覽無餘。
只見白衣少年倒在血地里，而聞映雪則正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厭辭卿！」
「你醒醒啊！」
聞映雪有些手忙腳亂，她第一次有些慌神，手足無措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她探不到厭辭卿的鼻息，便去摸少年的手腕，卻依舊摸不到他的脈。
「你不是最厲害的嗎？不是說他們都打不過你嗎？怎麼突然沒氣了？」聞映雪邊問邊歪頭靠在厭辭卿心口。
少年身上的橘子香早已被血腥氣掩蓋，且往日溫熱的肌膚也變為了寒冰。
聞映雪才靠到厭辭卿的胸口，便驚醒過來。
厭辭卿沒有心跳，她聽他的心作甚？
聞映雪搖了搖厭辭卿的手臂：「你醒醒啊！」
汗珠沿著聞映雪的額角滑落，她動用靈力給厭辭卿療傷卻無濟於事。
「你死了我怎麼辦？」
「萬一方循舟要帶我走呢？」
幽靜的般若樓內只剩下聞映雪的聲音，連她自己也不知曉自己的話音越來越哽咽，到了最後只剩下嗚咽。
「我還沒有恢復完所有的靈力......」聞映雪擦了一把眼淚，支支吾吾道：「你能不能先別死......等我恢復完才死。」
「好不好？」
「你不是我哥哥嗎？沒有妹妹的允許，你也不許死。」聞映雪邊說，邊用刀割破了自己的掌心，將血餵給了厭辭卿。
當初厭辭卿的血也融入了她的體.內。
既然厭辭卿是被自己的劍心練成的軒轅劍所傷，或許他的血也能救他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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