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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遠都在第二位。」
寧舟言沒有指明別人是誰。
周如元卻是心知肚明,他啞然無聲,他甚至不知道說些什麼,他明白寧舟言說得對,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可是,「你沒有給過我機會啊。」
「寧舟言,你每一次都把我推向遠處。」周如元怎麼可能不想當第一個為寧舟言付出的人。他上前一步,像是要抓住寧舟言,不是想要傷害,而是想要惶恐的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沒有意義了。」寧舟言這句話沒有別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昏迷兩天後,算了一下時間,這是節點的最後一天。
十天,果然還是太快了。
不過是好事情。
寧舟言想著幾個人算是陪他度過了半年的時間,談不上喜歡,可也算是認識了,他還是要和他們告別的。
「我們沒有緣分,這只能說。」寧舟言突然想起來以前看到過的一句話,錯誤的時間遇見錯誤的人?
總之他和他們不會再相遇,這一場都是不可抗拒的錯誤事件。
「怎麼會,相遇了就代表緣分,我們以後還會繼續認識,我會改進,我會變得更好,變成你喜歡的模樣。」周如元連忙說道,他總是覺得時間還長,他和寧舟言之間確實存在太多的不如意,可他會改的,確切來說他已經在改了。
但寧舟言這些言論讓周如元覺得寧舟言打算放棄他了,那麼之前一切的想法全盤被否定,沒有了寧舟言,哪裡來的日久天長?
「不要這麼冷酷寧舟言,求求你。」周如元想要丟下一切顏面,如果跪下能夠得到寧舟言的親睞,那這麼做又有何妨,他說道:「我去和我爺爺說,我把我能繼承的所有資產都給你,你別不信我。」
說到這裡,周如元如同開竅一般,想要離開這裡去做事情。
周如元一直都是這麼想的,不過他以前害怕寧舟言不接受,所以打算慢慢來,讓兩人從路人變朋友,再變成情侶。
「算了,周如元。」
可是,太晚了,他的膽怯,他的遲疑,導致了他們永遠沒有以後,因為寧舟言不要,他阻止了周如元的行動。
「別露出這種神色好嗎?」
像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寧舟言主動上前抱住了周如元,他安慰道:「我不討厭你,你也不需要為我做這些。」
周如元嗯了一聲。
周如元就是有一種預感,寧舟言今天的舉動不是突發奇想,他要離開自己,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這種想法縈繞著他的心間,讓他很是恐懼,他無法想像寧舟言離開自己的生活,他寧願寧舟言一輩子討厭自己,只要他能在自己看到的地方,那麼怎麼樣都好。
寧舟言想和誰在一起都行,不是他也行。
只要留下來,他就甘之如飴。
「留下來好不好。」周如元懇求道。
寧舟言卻在擁抱之後,再次拒絕了他,他說道:「你別跟著我,我要去看看姜恩。」
分明是沒有攻擊性的目光,卻把周如元定在原地,不敢有動作。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寧舟言離開,他不願寧舟言討厭他。
周如元只能把心底里的想法壓下去,寧舟言好生生的在自己眼前,怎麼會想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不好的東西。
在寧舟言打開門的時候,開口道:「姜恩房間就在隔壁,左走兩間就到了。」
周如元的目光太過炙熱,寧舟言點點頭,只好走快些,關上門後他舒口氣,按照周如元的說法,寧舟言一間一間的走過去。
沒過多久就走到了姜恩的門前,意外的是姜恩並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一個輪椅哪裡,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寧舟言心裡一跳,以為姜恩把腿摔斷了,他連忙快步上前,扶著姜恩的手臂,擔心的說道:「你要做什麼?」
他沒問你沒事吧這種廢話。
姜恩身體好的差不多後,想要坐著輪椅去看看寧舟言,不過他以前沒用過,所以在看怎麼使用,沒想到寧舟言竟然先他一步來看他。
這讓姜恩心裡有些暖意和慚愧,不過他沒表現出來,而是喜笑顏開道:「怎麼,身體一好就跑過來,是不是感動的想要以身相許了?」
他嘴上沒有個門把,寧舟言就當聽不見,他仔細端詳著姜恩的狀況,頭髮剃光了一些,包裹著醫療布塊,額頭哪裡還有一條疤痕,看起來很疼,手也被夾板夾著,腿看起來還好,被褲子蓋著,看樣子應該是沒有大礙。
見寧舟言眼底含淚的可憐模樣,讓姜恩不自在的摸了摸頭頂,他有些自卑,以前覺得自己很是帥氣,可以靠臉吸引寧舟言,但是現在頭髮沒了一塊,看起來會很醜吧。
也許是滑稽,寧舟言不會喜歡他這樣的。他本來就不討寧舟言喜歡。
可寧舟言擔心他到落淚的模樣實在是太吸引人了,就像餓了多年的野獸面前被放了一塊又肥又可口的肉。讓野獸如何忍耐?他沒有上前將美味吞吃下肚,都算是他很冷靜了。
姜恩沒忍住,克制的舔了一下牙齦,他有些高興,啞著聲音說道:「怎麼這樣看著我,別看了寧舟言。」
「你這樣會讓我產生錯覺的。」
「產生什麼錯覺?你喜歡我的錯覺嗎?」寧舟言用指尖抹去眼角的淚水,他笑了一下,很溫暖,叫姜恩看直了眼,連寧舟言的話都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