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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十多年的好友,孟廣白秒懂對方的意思。
無非就是不想多聊,不想多接觸,更不想認識。
哎,就他們燃哥這拒女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要不是從小身邊還有個夏夢,他深深懷疑這人能寡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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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的大床比想像中更柔軟一些,陸槿梨睡了個好覺。
今天是周一,她照著原主記憶收拾好書包,提著書包下樓。
餐桌前已然坐了三個人,便宜父親,後媽,以及後媽生的小兒子陸瑞。
「媽媽,我不想吃蛋黃!」
衣著昂貴的小屁孩嫌棄的用叉子將蛋黃撥出碗外。
陳秋水用餐巾擦擦嘴,溫柔而寵溺的說:「好,乖寶,不吃就丟掉吧。」
陸槿梨下樓的動靜很快驚動了餐桌前的三人,她今天比往常遲來了一會兒,但陸承也沒說什麼,只是多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坐下吃飯。」
但後媽顯然不想放過這麼一個體現她的溫柔賢淑的好機會,只見她擱下碗筷,面上流露出幾分擔憂之色:「怎麼了槿梨,臉色這麼差,是昨晚沒休息好嗎?要不我讓人幫你請個假?」
要是原來的陸槿梨,這時候肯定就支支吾吾的把這一茬揭過去了,但此刻的陸槿梨,可沒有陪著她演戲的興致。
陸槿梨拉開椅背,旁若無人的從盤子裡取出一塊吐司麵包,不緊不慢的用小刀往上面抹果醬:「陳姨,你是在問我怎麼了嗎?」
陳秋水對上少女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莫名的一慌,語氣也有些不自然起來,嘴角的笑容微僵:「對啊,陳姨是在關心你嘛,你這孩子,是不是又多想了……」
吐司的一面已經塗抹均勻,陸槿梨卻沒吃,她平靜的打斷了陳秋水:「原來陳姨真的是在問我怎麼了啊,我還以為我聽錯了呢。」
「畢竟——」
「昨天把我趕出家門的,不就是你嗎?」
陳秋水頓時心頭一緊:「你……」
她想要說話,陸槿梨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陳姨,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這麼健忘,不過一個晚上就能把昨天的事忘得一乾二淨。還是說,你其實有人格分裂症。」
陸槿梨勾唇笑了笑:「如果有的話,陳姨你大可以告訴我,看在同住一個屋檐下的份上,到時候我可以免費幫你在網上找找,總有適合你這一款的精神病院。」
適合她這一款?她是哪一款?
不對!這小蹄子是在罵她神經病!
猛然被平常最好欺負的軟包子這麼一激,陳秋水下意識張嘴就罵:「陸槿梨你瘋啦!竟敢這麼跟我講話,你算什麼東——!」
最後一個「西」字沒說出來,她的腦子終於追上放飛自我的嘴,意識到這是在陸承身邊,她不能像個潑婦一樣。
她連忙將後面的髒話都憋回去,憋得眼眶通紅,轉頭向陸承求援:「老公,你是知道我的,我怎麼會這麼做這種上不得台面的事……」
不得不說,不愧是曾經的影后,半老徐娘,梨花帶雨,很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然而,陸承剛剛皺起眉,陸槿梨就把手機拍在了桌面上。
這「啪」的一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正在喝牛奶的陸瑞。
他大喊著撲過來:「手機手機!我要!」
比陸瑞動作更快的是陸槿梨的手。
手機在陸槿梨五指間輕巧的飛出了個拋物線,而後被另一隻手接住,沒讓陸瑞碰到一分一毫。
與此同時,陳秋水頤指氣使的嗓音清晰的從裡面傳了出來:
「陸槿梨,你媽都死了,你不會還當自己是陸家的大小姐吧?你以為自己算個什麼東西?現在就給我滾出去,今天之內都不要讓我看到你!」
「陸槿梨,滾過來!瑞瑞拿你的東西是看得起你,不就是幾本破書嗎?護得那麼緊,給你撕了又怎麼樣!你自己不會再買嗎?你缺這點錢?作這副窮酸樣給誰看。」
「陸槿梨,你和你媽那個賤人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滾出去,看到你這張臉就心煩!」
……
最後那句話陳秋水把「賤人」那兩個字咬得尤為重,讓撲過來搶手機的陸瑞一下子就記住了,兒童尖細的嗓音大吼大叫的重複起來:「賤人!賤人!」
陳秋水的面容霎時白了,她難以置信道:「你什麼時候錄的?」
9577也在腦海里同步詢問陸槿梨:【宿主,你什麼時候錄的?不是傳送過來的時候,你就已經被趕出來了嗎?】
陸槿梨:「不是我錄的,是原主。」
昨天重新復盤原主記憶,想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信息的時候,她發現原來曾經的陸槿梨做過這樣的事,幾乎每一次陳秋水對她口出惡言,她都會進行錄音。
但這些錄音,直到她最後鬱鬱而終,也始終沒有被傳播出去。
原因有兩個。
一是因為原主本身就是有些懦弱的性格,她的自卑感隨著陳秋水的到來後逐年累月的加深,深埋在冷淡寡言的外表下。
這樣的性子,讓她在做出每一個決定時,都會猶豫和搖擺不定。
第二個原因,則是出自原主對親生父親的不信任。
多年來繼母的搓磨不僅磨去了她的自信,也磨去了她對父親這個角色的崇拜和信任,她從潛意識裡就認為,即使她放出了這些錄音,陸承也不會有所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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