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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風盈近來婚事議得不順,方才又瞥見祝雲晟了,心頭憋悶很不舒服,附和了幾句,提不起勁兒來說話,又聽何青圓說起馮媽媽,想到她原是自己手下干將,更是嗟嘆。
「那姐姐嘗嘗這個水晶膾,素餡來的,滋味爽口。」何青圓哪知道她心中那樣多的事,略站了站,往施氏那桌上去。
董氏也那桌上,原本瞧著氣色還好,只是施氏對何青圓明褒暗貶,又被人旁敲側擊問起何風盈的婚事,很是鬱悶。
何青圓在她身邊坐了,拉了拉手,就聽施氏笑道:「剛才同親家母誇你呢,說你將妹妹們的事情辦得很好。」
「母親早些時候就準備齊全了的,我接過手也只是看著那些人去做,當個傳信的監工罷了。」
何青圓不接施氏給的誇獎,自然也順勢撇清了施氏方才在桌上那些暗戳戳的貶損。
董氏見她心有提防,在施氏手底下百般警惕,不知這過得是什麼日子,心疼得很,才吃了幾口就說要更衣,與何青圓到僻靜廂房裡說話了。
「晨昏定省,她也講究,我都是同妹妹們一道去的,不過夫君時常懶覺,睡覺時又警醒,我起身時他易醒,時常跟著一起去給她請安,常常是請過安就回了,夫君不笑時模樣怪冷厲的,她約莫也不想見我們,從不叫我去她院裡吃喝用膳的。倒是幾個妹妹常有被她使喚的,十妹和十二娘是最多的了。」
「她倒是個會享福的。」董氏聽何青圓這樣說,放心了幾分,又嘆道:「方才你姐姐遠遠見了祝二一眼,便心神不定了,還裝得無事,真是自作孽!」
何青圓抿唇不好說什麼,董氏又道:「你爹爹的同僚牽線,說勤王有個庶子到了年歲,尚未婚配,眼下在樞密院門下的御前弓馬子弟所里做提舉官,說是前程也不錯。」
何家門第尋常,何風盈又有退親的風言風語,若是王爺嫡子,充其量也只能掙個側妃做一做,便是庶子,也要任人家挑揀。
何青圓想了一想,卻沒說話。
董氏看她神色,問:「可是你夫君有同你提過什麼?」
祝雲來在樞密院的兵馬司中議事,何遷文知道這事,所以董氏今日是特意來何青圓前頭露這個口風的。
何青圓有些尷尬,道:「夫君說話有時過於直白苛求了。」
董氏更在意了,就道:「你同阿娘說話,還遮掩什麼?」
「夫君未曾提過那位提舉官,只有一日他回來時衣裳髒了些,我服侍他換下,他只說弓馬子弟所里那些子弟出言挑釁,就同他們打了一架,」何青圓只好如實相告,「說他們,各個不堪用。」
董氏臉色稍差幾分,卻道:「提舉官是文官,又不是弓馬教頭。」
「是。」何青圓順著她的意思應和,道:「阿娘從別處再托人問問吧,人品性情比什麼文武才幹都要緊。」
「畢竟是宗室子弟,怎好隨意托人探問,我若有信得過的人,自會去做,只是也要你再託付了姑爺去,那畢竟是你親姐姐,她驕矜慣了,若得個秉性高傲的,只怕有的氣受。」
何青圓剛想說,那就不要攀附皇家,就算是王爺庶子,說起來也有個名頭來壓人。
但董氏又一把攥住她的手,憂心忡忡地道:「只姑爺的性子那般粗放,可千萬別直愣愣去辦,你一定要細細交代了,免得壞了你姐姐的事。」
何青圓被她抓得有些不舒服,只好道:「我知道了娘,我會同夫君說的。」
說著,她腦海中卻掠過一個更好的人選,祝雲晟。
他與瑞王府的嫡次子趙豐裕是好友,同是宗室子弟,應該會容易打聽。
『自然不能叫他去問,對了,哥哥與小侯爺也是好友。』何青圓想到這,便把主意說了出來。
「書信來往,把這事兒弄清楚總要三兩月了。」董氏嫌慢。
「好吧。」何青圓知道這事是落在自己身上了,就道:「我請夫君去查。」
男賓席面總是比女客要散得晚一些,他們吃酒吃得厲害,高談闊論,總有些事兒做。
「你叫夫君別逼著二弟吃酒了,」何青圓正送董氏幾人出去,遠遠聽見祝雲來的笑聲,忙對搖春道:「他是吃不醉,二弟晚上還要去杜家坐鎮呢。」
聽何青圓一口一個二弟,何風盈覺得有點荒謬,但輩分擺在這裡,她不這麼叫,又怎麼叫?
「今兒這兄弟倒是齊全,晚上還得吃喝?」何風盈不想別人瞧出她情緒太不對,故意說話,「我記得前頭兩個嫁的時候,都是小轎一抬就走了。」
祝雲晟那時候年歲忙著學業,無心應付。
「今兒得空。」何青圓含糊道,旁人也不敢在何風盈跟前多嘴提祝雲晟。
剛送何家人坐進馬車裡,浣秋快步走回來,對何青圓笑道:「姑娘,黃魚兒生了,一共五隻來著。」
「呀,趕不及暖房,倒趕得及回門時叫八妹帶去。」何青圓笑著去尋十二娘,要她一起去挑貓崽。
外院裡還殘留著熱鬧,祝雲旗酒量一向不好,眼下已經醉成另外一個人了,搶了祝雲詞的小弓要射庭院海棠樹上,斜伸出來最繁茂的那一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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