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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沒有,我與他絕無可能!你不要再這裡咬文嚼字!」何風盈斬釘截鐵地說,連臉都漲紅了。
何青圓如贊同般點了點頭,諷刺道:「我還以為你是多聰明剔透的一個人,原來是個連自己心思都看不明的糊塗蟲。」
何風盈瞪著何青圓,她知道這個妹妹變了,但沒想到她會變得這樣毒辣。
何青圓抬手在桌上放下兩塊印石,何風盈一看就緊緊地抿起了唇,面色更紅了一點,不知是羞還是怒。
「我想著,姐姐是覺得自己要嫁去祝家,是受了太大的委屈,所以什麼好的都要占了。可如今你不必嫁了,怎麼好意思收著呢?」
何青圓被惱羞成怒的何風盈趕了出來,同她一起出來的還有六福,是要跟著她一起去庫房裡取回原本屬於何青圓的田坑和水坑印石。
不只這兩塊印石,還有原本董氏給何風盈的嫁妝幾乎都被倒了各個,各種好東西暫且不提,就連三善、孫婆子、馮婆子的身契都落在了何青圓手裡。
秦媽媽瞧著桌上滿滿當當的各種契書,還有一份新擬過的單子,覺得好歹還有點東西填補,但又實在樂不出來,只聽搖春嘟囔了一句,「姑娘不過是提了一句,老爺怎麼這麼急啊?」
「姐姐和祝雲晟的婚期本就在五月里,祝老將軍再過幾天就到京城了。爹不想改期,只能是這樣了。」何青圓反倒是她們之中最淡定的一個人,嘗了一口三善給她做的回春燉盅,道:「這銀耳好糯。」
「可,可嫁誰,不是還沒有定下來嗎?」浣秋擔憂地問。
何青圓卻將一張契書放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定睛一看,就見是錢老二所在的莊子,現在錢家一家人都在何青圓手裡捏著了。
「姑娘。」她喊出口的時候,聲音已經哽咽了,「都這時候了,您還管我的事做什麼呀!」
「我叫錢老二寫了和離書來,還你自由。」她即將入牢籠,看著浣秋重回自由身也好,「更何況這麼多的嫁妝,你說我會嫁誰?」
秦媽媽有些失神,喃喃道:「那祝二公子的品性,可,可真是……
若叫何青圓頂了何風盈的婚事嫁給祝雲晟,起碼祝雲晟品性好,會一心向著她,秦媽媽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也會替何青圓看著施氏。
若是嫁給祝雲賦,雖說繼婆婆變親婆婆,可以施氏素日的作風來看,秦媽媽也不覺得她會安生度日,而這一回的郎君可是她肚子里爬出來的,與她一條心。
「爹定下的事情,娘都沒辦法轉圜,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何青圓並不是不怕,她只是沒有辦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果五月里有一件值得期盼的事,那麼這個日子就會顯得遙遙無期,一天天格外漫長,可這件事情偏偏是叫人畏懼厭惡的,所以日子翻篇,快得就像樹上冒新芽。
只聽說祝老將軍回京述職了,只聽說他還帶回了多年以前丟失在戰場的那個兒子,只聽說那個兒子因剿滅胡人有功,得了聖上封賞盛讚,只說聽那個兒子是狼養大的,渾身狼性未脫,十分粗野蠻魯。
過了一個十五月圓之夜,又有一條消息不脛而走,只聽說那狼子在月下長嘯化獸,狼毛密厚如針,還有獠牙突爆,在祝家屋頂上咆哮不斷。
「這種消息她也編的出來?」祝雲晟冷笑問。
「是。」那小廝道:「不過那狼子他……
「叫大公子。」祝雲晟打斷他,族譜上本就有這一號人,祝雲晟還記得這位兄長的名字叫做祝雲來。
祝家的族譜是從祝老將軍這一輩才開始記的,根本沒有論資排輩這個說法,只是因為他叫雲來,所以他們接下來的這些便宜兒子就都取了這個『雲』字。
小廝聞言忙改口,道:「大公子他作息有些怪,夜裡不常睡的,只白天打盹,就算睡也不在屋裡,只在房頂上,或者直接跑到郊野,所以將軍把在城外的所有莊子都賞他了。」
「看來真是狼養大的,這幾日他出去,你們可叫人跟著了?」祝雲晟又問。
「不敢跟,大公子他極其敏銳,頭一回我拿三公子的人試水,才跟了半條街,直接就被大公子給堵了。他還笑他們,說他們連氣都不知道藏。公子,這怎麼跟得了?人不吸氣還能活嗎?」小廝苦著臉。
祝雲晟推開窗子,看遠處青翠的山林,又問:「他夜裡總出去嗎?亂逛還是有個地方去?」
「嗯,但每回都不同路的,有時候出城,有時候也不出城,但我叫幾個眼線在地圖上圈了他行經的幾處,畫了箭頭指出來一個重疊的地方,是何府那一塊地界。」
「什麼?!」祝雲晟大為驚訝,猛地轉過身來,腦海中想起何霆昭婚宴上祝雲賦那一番話,頓生撥雲見日之感,由得喃喃自語起來,「蠻人?狼子?原來是這樣,難怪會為一頭小狼崽千里迢迢追到京城來,他本就是狼子啊。」
何風盈在他跟前隱晦撇清過,所以狼崽只能是與何青圓有關。
祝雲晟不禁失笑道:「原來如此,難怪他在京城裡比我想像得要熬得住,我就說他野性難馴,怎麼肯在家裡憋這麼久?原來是見過美人,把心落下了。哼,施氏還對小妹這個不滿意,那個不滿意的,哼,如今這場婚事,也沒祝雲賦的戲可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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