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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鏡灣敏銳地覺察到祝山威總是在他和戈勒的關係上打轉,心下狐疑,卻做出一副不耐煩的神色來,只道:「囉嗦得很,說這些家長里短的,還沒完沒了了!」
第45章 小東西
冷鏡灣走出營帳的時候同何霆昭打了個照面, 何霆昭一見他就恨得牙痒痒,奈何兩邊人馬或許要聯手抗敵,他只能暫時壓下自己的私仇, 正就準備板著一張臉,視他如無物, 卻聽對方叫道:「餵, 拐子。」
見何霆昭怒目相對,冷鏡灣抱臂道:「叫你拐子沒叫錯吧, 把崽兒千里迢迢拐走, 怎麼還端出一副自己很有理的樣子?」
何霆昭怒從心頭起,幾個跨步逼過去,奈何個頭不比人家高, 走近了反而要仰臉看他, 氣勢上就低了幾分。
「若不是念著要以大局為重,我就該活剮了你這個下作禽獸!」
冷鏡灣是被狼娘養大的, 罵他禽獸最是無感, 但又知道人家是在罵他, 總不能笑臉相迎吧。
「剮我?你憑什麼剮我?我還沒咬死你呢!」
何霆昭只覺得他無恥之尤,咬牙低聲道:「你膽敢進我府上!」
冷鏡灣這才明白了為什麼禽獸前頭還有下作兩個字, 擺擺手道:「行了行了, 那小東西說這事兒不能嚷嚷,叫人知道了, 就你們那些破爛規矩,要害她沒命的,更何況老子都沒跟你計較, 你還扯什麼?」
何霆昭被他這一番義憤填膺的言論氣笑,一口氣還沒緩過來, 就聽冷鏡灣問:「喂,那小東西怎麼樣了?日子好過些嗎?」
「你這狗嘴裡不許提她!」
何霆昭一拳頭揮在冷鏡灣胸口,他畢竟不是正經習武之人,雖用了十成的力道,但對方卻連步子都沒顫一下,只低頭看了看他的拳頭,笑道:「這回倒是選對詞罵我了。」
話音落地,何霆昭也被一掌擊飛了,幸好是祝山威從營帳里走出來,接了他一把,否則四腳朝天更難看。
何霆昭揉著胸口,痛得一時間說不出來話,祝山威恐他傷了內里,叫他解了衣襟看看。
「還好,收了力的,只是皮肉瘀傷,會疼上幾日。」祝山威看著冷鏡灣離去的背影,問:「怎麼就打起來了?」
何霆昭只說為了狼崽,祝山威也沒多問,只是道:「噢,原來他還是之前阿甑(祝雲賦)提過的那個,狼養大的?」
「對,就是他。」何霆昭說。
「瞧那雙眼睛,是有些野,但觀其說話行事,倒也不像全然是與獸為伍長大的。」祝山威琢磨著,有些不解。
何霆昭之前誤入狼族領地,被冷鏡灣發覺後狠狠戲弄了一遭,他額上的疤就是那麼落下來的,因此結仇,回來之後遣人去查過他的身世,也算了解,聽祝山威有疑,便道:
「那廝是遺孤,原先的部族在很多年前就被胡人所滅,僥倖逃生時被狼群在冷鏡灣附近發現,從此就跟著那狼娘了,四年前同這群狼一起回來,跟原本北丘寒附近的狼群爭贏了地盤,後來不知怎麼的,認了西牧部落的前首領做舅舅,跟現任首領做了兄弟。」
「只有認爹的,怎麼有認舅舅的?」祝山威似乎繞不過『舅舅』這個詞,又問。
「這我就不清楚了。」何霆昭道:「這西牧部落素來不與咱們來往,首領更是冷冰冰的,也不知道為甚。」
祝山威看了何霆昭一眼,見他面上只有忍痛色,不像是裝模作樣來戳他肺管子的,便道:「因為戈勒的姐姐是我髮妻。」
祝老將軍當年是如何立下頭一筆軍功的事情,眾人都很清楚,只是這『故事』里的『髮妻』,卻隱沒成了一個簡單的符號,很少有人知道她的身世。
何霆昭噎了一下,『難怪』兩個字梗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的。
『難怪!原來開礦一事這麼難進行,源頭就在你身上吶?』
「我以為只有南凜部落的丘讓首領是您舅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何霆昭索性問問清楚,否則沉默也挺尷尬的。
「戈勒與我髮妻是表姐弟,而丘讓是戈勒的堂兄,凜國遺民與咱們風俗不同,孩子大多是跟著娘長大的,丘讓雖然對我也不怎麼待見,但也不礙著他從我這撈好處。而戈勒這小子同她打小在一塊長大的,姐弟倆關係很好,我同她剛在一塊的時候,這小子還吃味,挑了我兩回,兩回都輸了,這才叫了聲姐夫。」
說這些時候,何霆昭驚恐地發現祝山威面上的神色竟然可以用溫柔來形容,害得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寒噤還沒下去,又見祝山威的表情一點點沉了下去,冷得可怕。
美好的回憶太過短暫,漫長的悔恨卻橫亘了一生。
知道了這一層,何霆昭就明白為什麼祝山威對冷鏡灣總有種探究的意味在,這是寄託了一個破碎的妄想。
「冷鏡灣原是起鑊部落的人。」他又點明了這一點。
祝山威神色不變,只是道:「起鑊啊,這部落與胡人是世仇,受他們劫掠多年,為奴為畜,直至滅族,難怪他雖不允西牧部落與我們聯手剿滅這一波游兵,自己卻答應了,也是想報仇的。」
「他自己答應?」何霆昭揉著胸口,禁不住冷哼出聲,就問:「什麼意思?隻身對敵?就算他有些功夫在身,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未免太過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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