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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你做如此危險的事?」
他叩著她後腦勺,留出一絲喘息的機會給她,不等她說話,繼續更加霸道的侵奪。
段簡璧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推他不動。
「誰叫你做如此危險的事?」
這一路追趕下來,賀長霆什麼都想明白了,她是要藉此機會離開他。
之前的疑慮都解開了,她討好父皇,讓所有人以為她懷的是他的孩子,都是為了這一刻。
一舉兩得,既能構陷段瑛娥,又能藉此脫身。
她總是不肯讓他的大夫診脈,時好時壞的嘔吐,她看《孫子兵法》寫下的手記……
生間,死間……
想通了,他卻沒有多問,給女郎擰衣上的水。春日乍暖還寒,貼身穿著濕漉漉的衣裳很容易著涼。
「你都知道了。」段簡璧推開他的手,並不領受這份好意,冷冷清清地說道。
「找個地方,先烘乾衣裳。」賀長霆去握她手臂,被女郎甩開。
「為何要跟來!」段簡璧絕望地看著他。
她渾身濕透,髮髻散亂下來,貼在煞白如雪的臉上。
賀長霆沉默著,看她很久,才說:「為何要冒如此危險去陷害別人?」
他只是尋常問話,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可段簡璧仍覺得委屈,「我沒有陷害她!就是她殺了我的孩子!」
賀長霆愣住:「你果真有了身孕,她果真推了你?」
他想段瑛娥就算無法無天也絕不敢眾目睽睽之下做這種事,可看王妃反應,又不似作假。
她果真懷有身孕,跌入河中遊了這般久,得立即去看大夫。
賀長霆摸出隨身攜帶的火信子,幸而這火信子用油布縫製的袋子裝著,並沒被水浸濕,還能用來傳遞消息,只要把消息遞出去,趙七他們很快就能尋來。
如此,她也能早些看大夫。
「你做什麼!」段簡璧身子一躍,跳起來搶下賀長霆手裡的火信子,扔到了河裡。
賀長霆看著她身輕如燕,又愣了,目光落定在她小腹上。
「我沒有懷孕。」段簡璧背過身,解了賀長霆的疑惑,又說:「但是段瑛娥三番兩次想殺我姨母,她絕不無辜!」
賀長霆這才知曉林姨媽早產一事。
「剩下的事交給我,你不要再冒險做任何事情。」
段簡璧點頭,沒有轉過去看他,只是柔聲道了謝。
「先找個地方把衣裳烘乾。」賀長霆舉目四望,見附近渺無人煙,眼下之計還是搭個帳篷,生堆火。
所幸正值柳花翻飛,河畔的荒草叢裡鋪著層層柳絮,攏一些過來,鑽木取火,很容易引燃。
賀長霆擰了擰袍子上的水,撩起袍角打算掖進腰帶里好方便幹活,提了提袍子角,看到袍子內自己濕漉漉的褲子,望一眼背身而立的女郎,又放下衣袍,就這般攏飛絮去了。
「王爺,餘下事,便拜託您了,我們就此別過吧。」段簡璧鄭重說道。
那低伏的身影忽然滯怔地挺立起來,聚攏起來的一大團飛絮又被風打散了,濛濛如雪,漫在他身周。
「假孕也無妨,我處理得來,保你無恙。」
話音沉澈穩重地遞進耳中,段簡璧皺眉,他到現在竟還以為她單純怕假孕事泄?竟不知她真正目的是何麼?
「王爺何必再費心思,直接跟聖上稟明,說我被河水沖走,沒有尋到就罷了。」
賀長霆回身看她,只看到一副單薄的背影,隔著茫茫飛絮,雲霧繚繞,像個遺世獨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這天家的兒婦她果真不做了,竟連「父皇」都不肯叫了。
「你之前答應過,會留下來。」賀長霆說。
「王爺何必較真,你明知道,那些話不過是……」
「權宜之計」未出口,賀長霆肅然打斷她,「我當真了。」
段簡璧沉默,想了會兒,說道:「王爺莫非忘了,您親口答應我,上元節後放我走……」
「那些話,早就不作數了。」
不知何時,聲音竟已來到身後,說話的氣息都落在她腦頂,清冽乾淨,還有些冷颼颼的,鑽腦子。
段簡璧下意識就要避他遠一些,才動了這心思,手腕被人扣住,緊接著身子便被轉了過去,不得不面對著他。
「那些話,都是藉口,都是託辭,都是權宜之計,我若想放你走,有一百個法子,不費吹灰之力。」
他目光沉靜銳利,如火如炬,定定望她:「我說過,我會和元安說清楚,一切都不作數了,你是我的妻子。」
他低下來,想親吻她,卻見她偏過頭,仍然像之前抗拒著他的親近。
「阿璧,當初你沒選元安,現在,也不要選他,答應我?」
女郎的抗拒在強勢的禁錮面前不值一提,他單臂提著她的腰,幾乎要把人托抱起來,低下頭去親她。
「當初,是你把繡球拋給我,不能反悔。」他霸道地說著。
「王爺,你可還記得,那日繡樓下,你穿著誰的衣裳?」
段簡璧偏頭躲他,一句話說罷,察覺那在脖頸里徘徊的氣息陡然冷了下去,良久沒有一絲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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