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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們的面色也都不怎麼自在,一個個請過安,要伺候他盥洗。
賀長霆沒叫他們伺候,獨自盥洗過,往大殿去閉門思過。
他跪在母后神主前,甚至不敢抬頭。
他做的事,大不敬,大不孝,萬死不足惜。
他不知,自己為何鬼迷心竅做了那事。
昨夜一切,都像幻夢一樣,他甚至記不起太多東西來。
第24章
段簡璧過了午時都沒醒,符嬤嬤憐她初經人事就受了這一遭折騰,進去看過便又退了出來,交待婢子們莫去打擾,叫王妃好生歇歇。
晚飯時分,段簡璧才醒來,沐浴更衣,身上疲乏稍稍得了緩解,只那些青紫處不敢碰,一碰就疼。
她也不敢去看符嬤嬤和幾個丫鬟的神色,昨夜事太叫人難堪了。
「王妃娘娘,您可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符嬤嬤到底過來人,想這夫·妻·敦·倫天經地義,心中替王妃歡喜。
段簡璧搖頭,面色愧疚,「我們不該那樣做的,母后的七日祭期還沒過。」
符嬤嬤道:「王妃娘娘,您別介意這個,皇后娘娘故去十七年了,放在一般人家,早就不過忌日了,又哪會禁這興旺人丁的周公之禮。」
又笑:「都說永寧寺地界兒靈,菩薩神通,還真是,說不定您一舉得男呢!」
「那藥是個好東西,回頭咱再求幾副去。」
符嬤嬤一時得意,咯咯笑得開懷,不防這些話一字不落地遞進了站在門外的賀長霆耳中。
他推門而入,臉色鐵青。
嚇的符嬤嬤立即噤了聲,往後瑟縮退去,更像做了虧心事一般。
賀長霆在高榻上坐下,掃了符嬤嬤一眼,長戈般鋒利的目光落定在段簡璧身上,「什麼藥,這般神通,能叫你一舉得男?」
段簡璧垂頭不語,手心緊張地攥出了汗。
「你說。」賀長霆移目看向符嬤嬤,目光更冰冷刺骨,比尖刀利刃還要可怖。
觀音賜藥的說法在京中一向盛傳,段簡璧年紀輕,又因昨夜行房心懷愧疚,這才羞於啟齒,符嬤嬤沒這層顧慮,眼見王爺兇巴巴質問,老老實實回答說:「就是送子觀音賜的藥,出大雄寶殿往西,從北數第三間小殿,裡頭供著送子娘娘,王爺您去求,也能求來。」
賀長霆眉宇肅殺,對外頭吩咐:「去請方丈來。」
又命趙七帶幾個護衛將這處廂房圍守起來,不准人靠近,好整肅家風。
方丈請來,賀長霆先問了所謂觀音賜藥一事。
方丈如實承認,「送子殿確實盛名在外,也常有人慕名前來求藥。」
「那藥用過之後,可會叫人神志不清,如墜夢境?」賀長霆聲音冰冷,雖是在同方丈說話,眼睛卻盯著自始至終不敢抬頭的段簡璧。
方丈自然也知神藥真面目就是一撮兒艾香燃盡的香灰,服上那麼一星半點對人沒有任何影響,搖頭說:「神藥醫心,怎會亂人神智,若不然,佛門淨地豈不成了邪門歪道。」
賀長霆伸手請方丈診脈,「煩請方丈診一診,我脈象可有異常。」
永寧寺方丈精通醫術,有時連御醫署也會來此請教,這在京城不是秘聞,符嬤嬤想必知道,那方丈的話,概能叫她心服口服。
方丈號著脈,持重慈藹的面容上神色大變,雖有了結論,卻不敢說出來。
「但說無妨。」賀長霆道。
「王爺脈象躁亂異常,恐是服過淫邪之物,這藥十分可惡,一旦沾染,便叫人念念不忘,從此為它奴役,直到血衰力竭而死。」
段簡璧震驚地抬起頭來。
她沒有做過這種事,她清楚明白,她給晉王用的藥,就是送子殿裡求來的神藥。
「有勞方丈,請回。」賀長霆起身送方丈出門,又低聲交待:「王府家事,方丈慎言。」
「阿彌陀佛,老衲明白。」方丈自是知道這種事得爛在肚子裡,但凡露點風聲,遭殃的是整座寺院。
賀長霆折回坐榻,一言不發盯著段簡璧。
他在母親靈前跪了一日,想了一日。
起初他也以為是自己酒後·亂·性,做了荒唐事,雖然明知那壇酒根本不足以亂他心神,且他醉酒,從來只是睡覺,不會妄為,但他想,凡事都有意外,或許他這次真的一反常態,行了迷亂之事。
可他又清楚記得,段簡璧背著他鬼鬼祟祟倒茶,而他喝過兩盞茶之後的事,全然理不清楚了。
怪他一時大意,以為她果真改過自新,又對母后一片孝心,才未加防備,就那般喝了她遞來的茶。
「誰的主意?」賀長霆盯著段簡璧問。
「沒有,我沒有給您吃那種藥,就是送子殿求來的神藥。」段簡璧也知辯駁蒼白無力,可她實在沒有別的辦法自證清白。
賀長霆徑直看向符嬤嬤,「是你教唆王妃?」
「冤枉啊!」符嬤嬤大驚失色,「僕婦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事,王爺您明察,王妃娘娘心地純善,更不會做這事啊!」
賀長霆早知她們不會乖乖認罪,必要哭天搶地辯駁周旋一番,沒有耐心與她們耗著,直接命趙七對符嬤嬤用刑。
趙七雖與符嬤嬤相熟,卻也不會違逆王爺命令,命將人拉出去要打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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