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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機還被金主管制著,褚小悠心亂如麻,弓著背朝門口走,一邊喊保鏢進來。

  外邊人似乎嚇了一跳,推開門看見褚小悠艱難的在往門口走,大漢子趕忙說:“褚先生,怎麼了?”

  褚小悠搖搖頭:“能借一下你的手機麼?”

  保鏢拿出手機,面有難色的看褚小悠:“褚先生,要不然您先躺回去?”

  褚小悠瞪他一眼,貓爪子飛快從保鏢手機搶了手機,低著頭雙手撥通記憶中金主的號碼,對面傳來“嘟……嘟……嘟”的漫長鈴聲,又被自動掛斷了。

  出事了,一定出事了。

  褚小悠感覺自己腦袋有點發暈,雙手操控著按鍵急忙重撥,這次他沒有把手機放到耳邊,而是貓眼死死的盯著屏幕上“正在撥號”四個字。

  突然,屏幕顯示已接通。

  褚小悠連忙把耳機放到耳邊,雙眼焦急:“鄭先生!”

  那邊停頓了一下:“小悠?”

  褚小悠嗯了一聲:“是我,鄭先生頂頂怎麼樣了,你怎麼還不回來?”

  金主沉默了一下:“我馬上回來。”

  褚小悠真的有點忍不住了,再不讓他看看兒子他真的會瘋,他頭一次對金主紅了眼睛,生氣:“你不用上來了,我下來!”

  金主只說了兩個字:“等我。”

  褚小悠完全不理金主,因為不善言辭解釋自己的魯莽,他把手機還給保鏢的時候朝人家鞠了個躬:“謝謝。”

  保鏢頓時懵逼,面色古怪的看褚小悠。

  褚小悠這會沒心情理別人對他的想法了,他下意識裹緊自己的外套,下半身穿著病服便往外走。保鏢嚇的一伸手攔在他前面:“褚先生,您不能出去。”

  褚小悠露出小貓尖利的爪子。

  這時,保鏢還握在手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是褚小悠剛剛撥通過的號碼,保鏢趕忙把手機雙手捧給褚小悠:“是鄭哥,鄭哥!”

  褚小悠抿抿唇,還是把手機接了過來。

  金主很明顯知道是他接電話,直接說:“剛剛我下樓的時候,頂頂吐血了。”

  褚小悠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金主聲音猶如他的人一樣嚴肅冷酷:“他剛出生就有肺部問題心臟問題,因為不足月,有些器官還沒有長好,剛剛他突然吐血,所以我沒來得及回來跟通知你。”

  褚小悠想說話,可是發出卻是嗚嗚的哭聲。

  “他上呼吸機了。”金主慢慢說:“小悠,你知道什麼樣的徵兆上呼吸機吧?”

  褚小悠點點頭,他在電視裡看過,垂死的老人,車禍的患者……

  “他還能活下去麼?”褚小悠抹掉眼淚,告訴自己要堅強,無論如何他都要陪著頂頂。

  電話那頭沉默一會,金主人已經出現了在病房門口,黑眸定定的看著褚小悠,“首先要熬過今天。”

  連今天都可能熬不過了麼……

  褚小悠心裡疼的厲害,低著腦袋把手機還給了保鏢,金主走近他輕輕將他抱住。

  “沒事的,小悠,他是我們的兒子。”

  褚小悠把頭靠在金主肩上,感覺心裡被放空了,金主說的話都飄遠著。

  “我想見見他。”

  金主同意了。

  褚小悠自己身體也不好,金主讓人弄來了輪椅讓他坐著,自己推他下去。

  新生兒重症監護室人不少,玻璃牆前密密麻麻圍著兩三層人,每對父母每天只有一次探視權的,可是褚小悠情況特殊,再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這對特殊的父子可能就要天人永隔了。

  因為坐著輪椅,褚小悠一出現不少家長便對著他竊竊私語,還以為這是一個癱瘓的年輕爸爸,看他可憐不少人還自覺給他讓出了一條道,讓褚小悠挨近窗戶。

  褚小悠是認不出頂頂的,金主蹲在他的身邊,朝著左手邊指了一下:“第三個。”

  褚小悠臉立刻靠近窗戶,貓眼焦急的看著裡面,可是他看到的也只是模模糊糊的小不點。

  頂頂正睡著,整個新生兒重症室里只有他一個寶寶用上了呼吸機,旁邊還照著兩盞燈,褚小悠借著那明亮的光芒,依稀能分辨出頂頂的皮膚有點不健康的黃。

  金主說:“這是新生兒黃恆病,很多早產兒都會這樣。”

  褚小悠臉上玻璃,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頂頂。

  金主默默的等著他。

  褚小悠看了許久,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多長時間,他就乖乖的坐在輪椅上陪著頂頂,直到周圍的人漸漸少了,沒了,夜燈亮了起來,褚小悠還是貼著窗戶看著頂頂。

  金主佇立成了一座英雄雕像。

  兩人就這樣看著頂頂,連林近言過來送晚餐都默默地走了。

  七點,一個小護士怯怯的走近,對金主說:“這位家長你好,探視時間過了。”

  金主嗯了一聲,蹲下身子湊近褚小悠輕輕說:“乖,我們走吧。”

  褚小悠受不了了,雙臂一下子抱緊金主脖頸,眼淚不停的掉:“頂頂……”

  金主最後看了頂頂一眼,將褚小悠連人抱起,在臨走時目光沉靜的看向驚呆了的護士:“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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