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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此事,軒轅沁眼底不由顯出幾分得意,頗感得意。
這是她給獨孤氏的誠意,雖然不知獨孤氏為何要針對蓬萊,但無妨,只要自己能從中得利,其餘又有什麼要緊。
軒轅沁並不在意天乾星圖因此被毀,反正又不是她的東西,毀了便毀了,至於是否關乎什麼山河社稷,她根本不在乎。
做出了這樣的大事,軒轅沁卻無人可說,思來想去,也只有在這位叔祖面前方能吐露一二了。
軒轅沁是在幼時一次因母親無暇陪她,賭氣之時闖進深宮之地,見到了這位軒轅氏的叔祖。
他是大淵第六任天子寵妃所生幼子,天子甚愛之,甚至透露出越過他一眾兄姐,將其封為太子之意。
也是因此,他尚在幼時便為人毒害,即便得宮中所藏秘藥救下性命,身體也虛弱到了極致,再無法修行,就連靈氣也對他脆弱的經脈成了劇毒。
為了保住他性命,當時的天子只能為幼子在帝宮深處開闢一處宮室,請來數名大能施以禁制,隔絕靈氣,令他平安長大。
那已經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借著秘藥殘餘的藥性,這位叔祖雖然無法修行,卻活到了現在,不過因身體之故,他只能困於帝宮一隅,不得離開。
軒轅沁很喜歡這位叔祖,因為他從來不像旁人一般,覺得她還是個孩子。
「叔祖——」
青年跪坐在桌案後,手中握著卷竹簡,此時聞聲,逆光看來,臉上噙著溫和笑意。
軒轅沁踏入殿中,腳步輕快地向他靠近,口中道:「叔祖,你可聽說了,近日天啟城中可發生了件極熱鬧的事……」
只是在她靠近青年之時,眉心卻忽有燦金陣紋亮起,刺目靈光在殿中爆發,重重交疊的陣紋逐漸放大,向青年而去。
這道陣紋,與姬瑤留在妖族王女落荼身上的,分明一模一樣。
靈光爆發之時,軒轅沁腳步一滯,呆在原地,全然不知這是如何情形。
燦金陣紋撲將而來,有莫測之威,尋常修士絕無抗衡之力,本該身無靈力的青年卻伸出手,穩穩將陣紋抓住。
隨著一聲悶響,陣紋在他掌心湮碎。
看著他鮮血淋漓,白骨支離的右手,軒轅沁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眸中透出難言恐懼。
青年笑意未改,他抬頭看向軒轅沁,喟嘆一聲道:「如何這般不小心?」
話音落下,軒轅沁只覺心口傳來一陣劇痛,她僵硬地低下頭,只見一根細若無物的赤色絲弦貫穿了她的身體。
第一百八十九章
為什麼……
軒轅沁望著青年, 想問他為什麼,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在被細絲貫穿心口的瞬間, 她體內血氣已經停止了流動。
少女的身體僵直地向前倒下, 被青年抬手接住, 動作溫柔。
手上血跡滴落在軒轅沁臉上,青年輕輕嘆了聲:「若是小心些, 我便也不必此時殺你了。」
他這話說得頗為真心,畢竟軒轅沁著實是把再好用不過的刀, 若不是她,自己又怎麼能這樣順利地毀了天乾星圖。
指尖撫過軒轅沁眉目, 青年欣賞著她永遠凝固在驚恐中的神情, 眼底透出愉悅笑意。
旁人的痛苦, 卻叫他心生歡喜。
青年垂眸看著軒轅沁,自言自語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軒轅氏為何無意令你入朝麼?」
如今,他卻是可以告訴她了。
要從何處說起呢?
「那是千年前, 建木還未完全斷絕時的舊事了。」
神魔混戰, 大夏王朝一夕傾覆, 身為大夏舊臣的軒轅氏先祖,於天問原渭水之畔遇神女。
神女渡水而來, 口中言, 我有秘法, 可助軒轅氏一統九州,鎮壓山河, 以人族之氣運鑄不亡之國。
軒轅氏先祖跪而求授,作為代價, 神女又言,千年後,我族之女將降生軒轅氏,共享大淵權柄。
其時軒轅氏指天誓約,在天道見證下,立下讖言。
「便是為了這句話,大淵至今千年,歷八任天子,無一女子。」
「不過誰說,一定是女子呢?」
青年笑了起來,就像當年與姬瑤初見之時一般爛漫,清雋眉目多了幾分雌雄莫辨的意味。
為了如今身份,他還頗費了番功夫。即便有鴻蒙元息,天道也不是那般好蒙蔽,轉世之後,身為神族的記憶盡數被封印,好在有人看不慣他所受榮寵,暗加毒害,才令他在生死一線間突破封印。
可惜,龍淵閣中那幅天乾星圖著實麻煩,費盡姬氏舊年安排在大淵的棋子,他才得以安身帝宮一隅,不至暴露。
只是此後三百餘年間,他都不能踏出禁制保護。
不過,如今天乾星圖已毀,即便他離開此處,也無人能分辨他身份。
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右手,青年神情幽幽,許久,他輕笑一聲,迴蕩在空寂宮室之中,顯出幾分詭譎。
阿瑤,就算你找到了我,又如何?
你要如何證明我的身份?人族貪婪愚昧,為權利名祿無所不用其極,你一個魔族,怎麼才能取信他們?
這大淵帝宮,可不是誰能輕易闖入的地方,青年古怪地再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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