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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那時,她便已經突破七境洞虛,如此修行進境未免太過可怕。她入上虞淮都時,似乎只二境修為吧?」
「只看她在陣法上的造詣,實在不像只有十餘的少年人,她既然不是陳稚,又會是誰?難道是什麼大能修為境界跌落,只能重修?」
若是如此,便能解釋姬瑤的修為為何能晉升得這樣快了。
「以她所表現的實力,大約是什麼隱世仙門精心栽培的繼承人吧?不過她當日因何要冒淮都陳氏女之名?」
「是啊,她在陣法上的造詣實在驚人。欽天學宮外設論道台,這幾年間,有不少陣修大能或慕其名,或心存不服,前往與其論道,無不敗退,而後甘心尊其為長,持後輩禮相待。」
「其實她是何來歷,又有什麼關係?正是有這位瑤山君,我輩陣修才能觸及如此精深的義理。」說話的女子顯然是陣修,言語間對姬瑤頗有感激之意。
這話說得很有幾分道理,周圍散修紛紛點頭。
「除了陣道外,瑤山君在兵法之術上竟也展露出了不少天賦,領兵第一戰,便以少勝多,敗退玄商驍武衛,將驍武衛統帥長孫靜戮於平業原,如此戰績,實在可怕。」
「好在除此戰外,她未有替玄商領兵之意,倒是有不少兵法大家親往玄商,與之推衍論道。」
說到這裡,有人笑道:「也不知如今上虞有沒有後悔,若非淮都之變,瑤山君原可為上虞所用。當日上虞東境七郡遇水患,也是瑤山君出手,方才消弭禍事。」
「所以上虞前任國君的氣量實在太過狹小,因瑤山君在國中聲名太盛便生殺意,要以莫須有的緣由將她誅殺,為此不惜動用氣運之力,以致反噬自身,纏綿病榻數月還是不甘而終。」
「反觀玄商,在瑤山君入商後,卻有日漸興盛之勢,可見一國君王,還是需有容人之量。」
隨口議論幾句,眾人將面前暖身的靈酒飲盡,先後站起身來:「暫歇上半日,我等也該啟程了,早些到欽天學宮,便能多聽上幾場講道。」
「聽聞蓬萊謝道子也在欽天學宮中,不知此番能否得聞他釋道家經典。」
幾名散修結伴向樓下走去,相鄰處的桌案旁,少年臉上噙著淡笑,斟了盞靈茶遞給面前年紀分明比他小些的少女。
兩人面目尋常得沒有什麼記憶點,若是仔細看去,只覺其上像是籠著朦朧迷霧,怎麼也看不分明,更不說記住這兩張臉。
「他們只怕要失望了。」少年溫聲開口。
少女接過靈茶,輕抿一口,不置可否。
玉京,商王宮中。
姚靜深到的時候,宿昀正坐在亭中賞雪,身旁火爐上煮著茶,熱氣氤氳而起,如同雲霧。火爐架起的鐵網上烤了幾個柑橘,淡淡甜香彌散開來,氣氛靜謐而安然。
不過短短三年時間,宿昀鬢髮中已經多了幾縷斑白之色,厚重裘衣披在肩上,身上隱隱透出幾分暮色,但他的精神看起來還算不錯。
解決了長孫靜這個心腹大患,玄商這幾年未曾受天災襲擾,宿昀過得很是順心遂意。
不過從前身體的耗損難以再挽回,在沒了一國氣運護持後,宿昀衰老的速度更是快了許多。但對於整個玄商而言,這是值得的。
見姚靜深前來,不等他躬身行禮,宿昀便示意他不必多禮,熟稔地招呼姚靜深上前坐下,順手拿了個柑橘給他。
姚靜深掀袍坐下,宿昀攏著袖子,像是閒話家常一般道:「姚先生應該也聽說了自大淵傳來的詔令吧。」
姚靜深聞言微微頷首,即便他身在欽天學宮之中,甚少過問朝堂之事,也聽說了此事。
大淵天子命龍淵閣詔令九州諸侯,命其今冬前往天啟城朝貢覲見。
諸侯朝見天子本是舊例,不過九州疆域遼闊,諸侯要自封地前往大淵往往需要不短時日,舟車勞頓,為此多以國中事務繁忙為由,安排臣下代為前往。
但這一次,大淵天子明令,要九州諸侯親至。
這是大淵天子軒轅旻(音同民)登位的第五十年,他有意祭天行封禪之禮,作為軒轅氏之臣,諸侯理應親自前往觀禮。
就連一向不問世事的崑崙州諸多仙門大派,包括蓬萊,瀛州,方寸山等地,都受到了軒轅氏邀請。
「不知為何,寡人從這卷詔令中覺出了些風雷。」宿昀望著空中飄落的雪花,輕嘆一聲,語氣中帶著意味不明的深意。
軒轅旻痴迷天象,登上天子位後也不改其心,是以大權旁落,大淵朝堂之上頗多紛爭,局勢錯綜複雜。
對此,姚靜深只是笑了笑,手中不疾不徐地剝開烤得微微發燙的柑橘,並未評價什麼。
宿昀也不在意他的沉默,繼續道:「天子有命,我等身為臣下,自不能違逆。不知此番前往大淵,姚先生可有意同往?」
他說著,含笑望向姚靜深,眸中另有深意。
大淵天子掌有帝璽,帝璽鎮壓九州,集天下氣運供養軒轅氏。若為天子褫奪敕封,天下便可群起而攻之,是以九州諸侯絕不敢將軒轅氏天子的詔令視若無物。
姚靜深心知,宿昀問的其實不是自己,而是姬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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