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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紀微通經濟之道,為他苦心籌謀周全,盡力將損耗降到最低,宿昀恐怕真要干起打家劫舍的活了。
但任紀微如何本事,也不能空手變出無數靈玉金銀,所以楚原君府中這筆靈物來得實在很及時。
雖然政務繁忙,紀微每日仍會抽空前往別宮,與姬瑤和謝寒衣探討義理,這是與宿昀早就定好的條件。
紀微也並不覺得此事麻煩,相反,於她而言,每日前來別宮當屬是她最為放鬆的時候。在數算之道上,她一直秉持著最純粹的熱情。
不過在桓少白等人看來,他們每日所議便與天書無異,紛紛敬而遠之。
才剛剛將字認全的陳雲起更是半個字也聽不明白,他身上傷勢已經悉數恢復,傅集當日封了他的靈力,以黑豹拖行過城池之中,留下的多是皮外傷,未曾傷及肺腑。
以修士的身體強度,不過幾日間便已好全,甚至看不出什麼受傷痕跡。
姚靜深其實擔心過前日之事會為陳雲起心中留下陰影,但觀察了幾日,他並未表露出什麼異常,只是每日練刀的時間較之之前又長了許多。
陳雲起在修行上本就刻苦,而今更是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他從來都知道高位者的真正面目,在杏花里時,陳雲起便切切實實地領教過了。這世道終究是強者為尊,他之所遇,不過是因為自己太過弱小。
他唯一能做的事,便是變強,強到有足夠的力量,用自己手中的刀劈開這世道的不公。
在淮都城外,陳雲起曾經成功引動大夏龍雀共鳴,令煞氣化形於外,但在此之後,卻未能再做到這一點。
他不免也覺氣餒,但在短暫失落後,便再度投身修行中。
陳雲起最不缺的,便是恆心。
他如此刻苦,叫桓少白幾人也不好意思再悠閒度日,只能硬著頭皮陪他一起卷。
對此,姚靜深當然是樂見其成的。
大約是因出身之故,桓少白和葉望秋分明有上佳天資,在修行上卻不免少了幾分堅韌,這一點,他們當向陳雲起學習。
姚靜深自己也並未閒著,在處理別宮諸事之餘,還抽空再寫出還算滿意的匾額,帶著眾人一齊掛了上去。
這回終於是沒有不開眼的人再作破壞。
姚靜深抬頭看著上方欽天二字:「往後,這裡便是欽天學宮了。」
話音落下,葉望秋帶著一眾宮人應景地鼓起掌來,場面一時倒是顯得十分熱鬧。
雖然現在除了他們幾人,連個客卿都還沒招來,更不說弟子,但這些不都是遲早的事兒麼。
姚靜深見此,笑意中多了幾許無奈,開口道:「好了,都回去吧。」
「餵——」見眾人要走,被掛在牆頭已經好幾日的傅集終於開口。
幾日滴水未進,體內靈力又被盡數封禁,他嘴唇乾裂,臉上青腫還未散去,看上去像條落水狗。
「嚷什麼。」在他鍥而不捨的聲音中,桓少白終於看向了他,沒好氣地道。
傅集好像不覺得被掛在這裡示眾有什麼丟人,仿佛閒聊一般問道:「那位瑤山君打算將我再掛上多久?」
姚靜深含笑行來,停在他面前:「你心中應當清楚才是。」
來救他的人,就快回玉京了。
對上他的目光,傅集挑了挑眉,沒再說話。
姚靜深噙著笑轉身。
在他身後,葉望秋頗覺摸不著頭腦,不由虛心請教道:「姚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姚靜深但笑不語,負手向宮門中走去,有些話,說得太明白,便沒有意思了。
葉望秋不由又看向身旁妙嘉幾人:「你們懂了嗎?」
卻沒有得到回答,只宿子歇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往回走。
有時候,頭腦簡單點兒也是種幸福。
葉望秋更茫然了。
他覺得自己被排擠了。
就不能好好說話麼?
這日之後,自來了別宮便待在這裡多日不曾動彈的姚靜深終於挪了窩,開始外出訪客。
不過拜訪的不是曾向他下了拜帖的玉京世族,而是他經過多番考量看中的客卿。
有楚原君留下的那筆靈物,他想將人請來便簡單了許多。畢竟無論境界再高,修士終究還是人,尚且還做不到餐風飲露的境界。
手中靈玉便是底氣,姚靜深至少不必借自己或姬瑤的名頭來坑蒙拐騙。
葉望秋在別宮待得無趣,知道姚靜深要出行訪客,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至少比待在學宮修行有意思些。
他和宿子歇等人十數日間跟在姚靜深身邊先後拜訪了不少玄商大能,因此也有幸見識了一番什麼叫用靈玉砸人。
如果有人不動心,那一定是靈玉給得還不夠多。
在延請自己看中的學宮客卿上,姚靜深毫不吝惜靈玉。
隨著他開出的價碼傳開,在玉京內外引起了不小轟動,楚原君留下的除了靈玉,還有諸多天下罕見的靈物,即便天命修士,也不免為之動心。
如此一來,原本對欽天學宮抱有幾分不屑的眾多修士不由暗暗改了態度,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放在修士中,竟也同樣有幾分適用。
就在諸多修士對來自欽天的邀請有翹首以盼之態時,玉京蕭瑟寒風中,身披重甲的龍駒自城門呼嘯而入,旌旗飄揚,分明是驍武衛的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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