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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寒衣望進她眼底,並未為她身上閃現的殺意生出畏懼,心跳反而更快了兩分。
她在說這話時,身上帶著股不屈的生機,讓人幾乎移不開眼。
*
姬瑤未曾將生辰宴的事放在心上,被陳肆轉告她不會前來的陳方嚴與一眾陳氏族老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這可是為她辦的生辰宴,正主若是不出現,豈不是成了笑話。
原本以為陳肆與她關係親近,當是能將人請來,沒想到她竟然拒絕得這樣果斷。
這對她不也是件好事兒麼?!陳氏眾多族老心中憋屈,難道還要他們上門求她不成?
就算他們上門去求,阿稚只怕也不會來的,陳肆忍不住開口提醒,希望這些族老能多幾分自知之明。
頓時數道嚴厲目光落在身上,陳肆若無其事地別過臉,堅決不肯答應幫他們再去勸解姬瑤。
他一心裝死,陳方嚴等人也就拿他沒有辦法,焦灼了幾日,陳氏突然遣人向千秋學宮中送來了幾件東西——是陳稚母親,越夫人當年用過的舊物。
陳方嚴試圖以母女之情打動姬瑤,雖然走得有些偏,卻也算歪打正著。
姬瑤與越夫人殊無關係,但她借了陳稚身份,本該有些回報。
姬瑤將這些舊物交給了陳雲起。
「……謝謝。」陳雲起抿著唇,陳稚病逝時尚且不知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誰,但越夫人的確是愛著這個女兒的,臨死前仍在為她打算,只盼她能安平長大。
陳雲起打算回一趟杏花里,將陳稚母親的遺物與她葬在一處。
也是在他離開淮都之時,陳氏開始大肆派發有關生辰宴的請柬,一時之間,淮都城內外都在議論陳氏和這場生辰宴。
姬瑤長居千秋學宮之中,除每七日一次的講學外,幾乎不曾踏出欽天,旁人少有能見得她的面,於是這場生辰宴便成了與之結識的好機會。
尤其在知道蕭氏和桓氏兩家家主都接下了陳氏的請柬,言道會如約赴宴後,其他大小世族的態度也就變得更熱切了。
姬瑤如今已入六境天命,以她年紀來看,未來更進一步,甚至觸及飛升之境也不是不可能。
有她在,至少可保陳氏在上虞數百年地位,何況看趙氏下場,他們也不該與之交惡。
能得陳氏請柬的多是上虞有名有姓的大世族,要麼便是是與其有舊交,一些小世族想躋身生辰宴,便只能花上數萬靈玉暗中換得。
即便桓氏與蕭氏設宴,幾乎也無如此聲勢,一時之間,陳氏在淮都的風頭可謂一時無兩。
姬瑤卻是並未關注過這場生辰宴,她只打算當日去陳氏露個臉而已。
而另一邊,陳氏提前三日便開始在府中布置,還不忘遣家中僕婢在淮都城中大街小巷沿路拋灑銅錢,為她祈福。
這也算是上虞一項舊俗,不過像陳氏這般接連拋灑三日的也是少數。
高樓之上,幾名外來散修看著這一幕,當中青年忍不住向左右之人問道:「這是淮都哪家世族,竟如此豪闊?」
「聽說是陳家家主的女兒生辰將至,這是在為她祈福……」
「便是那位平息了東境水患的陳姑娘?!」有人開口打斷,神情難掩驚訝道。
身旁另一名修士卻是道:「如今她已入天命境,我等該稱一聲尊者才是。」
「聽聞這位陳姑娘於千秋學宮內廣傳陣法義理,可惜我非學宮弟子,不能當面敬聽。」
「好在有她講學的玉簡流傳,方能令我輩散修也窺得無上大道。」女子感慨道,「我等理應敬她一聲師長。」
有關講學的玉簡,是姚靜深在徵得姬瑤同意後,讓妙嘉刻錄流傳出的。
姬瑤既然在千秋學宮講學,便不會在意聽自己講學的是什麼人,於是姚靜深方有此舉。
他希望能得她恩惠的,不止是千秋學宮內的世族子弟。
除了修士,淮都城百姓口中也不斷提及陳稚的名姓,就算聞人驍盡力想淡化姬瑤在東境做過的事,她的聲名還是自東境傳回淮都,甚至遍及整個上虞。
庶民或許愚昧,卻會記得誰為他們做過什麼。
在一片喧騰熱鬧之下,七月十二倏忽而至。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七月流火, 夏日將盡,淮都城中卻還依舊殘留著幾分暑意。
拂曉,天際在晨光下褪去灰沉, 整座都城像是就此從睡夢中醒了來。
陳氏之中, 還未至黎明, 府中數百僕婢便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廊亭中來往之人俱是行色匆匆, 作管事打扮的男女四下調度安排,忙得不可開交。
其中還有不少是越氏的奴僕, 為了籌辦這場生辰宴,越重陵也將手下之人遣來幫忙, 因姬瑤之故, 如今陳氏和越氏重修舊好, 來往頗為密切。
雖然忙亂,眾多僕婢心中卻頗感與有榮焉,身為陳氏家奴,如今陳氏興盛, 他們自也得享好處。
對於這場生辰宴, 陳方嚴與眾多陳氏族老也極為重視, 連細節處都要親自過問,不肯疏忽分毫。
這可是陳氏重回淮都一等世族的信號, 絕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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