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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辰時,淮河之上數艘樓船畫舫並行,先後向飛紅台而去。
而在飛紅台周圍,早已停泊幾艘高大樓船,為首船上正飄揚著上虞王旗,占據了最佳的位置。
今日一戰,身為上虞國君的聞人驍將親自前來飛紅觀戰。
在王族樓船旁,趙氏、蕭氏、桓氏三艘樓船並齊,船頭略讓數尺,至於其餘大小世族,只能屈居其後,不敢爭前。
姬瑤等人到時,聞人驍與三大世族掌權者都還未出現,以他們的身份,自然要等到最後才肯露面。
有越重陵在,欽天眾人都順利地登上了王族樓船,蕭御和桓少白也從善如流,並未前去族中樓船。
聞人驍雖還未至,負責此事的聞人氏宗老以及他幾個已成年的兒女卻已經到了。
九州人族以十六為成人,聞人驍修為不高,是以子女不少,已成年的便有四人,聞人明襄正是行四。
她也是聞人驍兒女中,天資修為最高的人。
聞人符離當然也在,不過遠遠見了姬瑤,臉色頓時便難看起來,但見越重陵就在姬瑤身旁,他只能暫時歇下找麻煩的心思,只當沒看見她。
如今這越氏匹夫頗受君父器重,便不好與他正面衝突。
姬瑤也沒有上前拜見的意思,停在船舷處,她望向淮河水面:「就在此處吧。」
可正席並不在此,而在船頭……
船舷處站的都是伴駕的王宮護衛和身份差一等的聞人氏旁支族人等。
引路的侍女遲疑地看向越重陵,他只道:「那便將他們安排在這裡。」
對姬瑤的態度可謂縱容。
船上諸事,聞人驍都交由越重陵負責,聽他這樣說,自無人敢怠慢,立時便有僕婢上前在船舷處置席,只是這番舉動不免引來許多詫異目光。
在眾人觀望之際,只見聞人明襄主動迎上前來,向眾人見過禮,又含笑對封應許道:「明襄祝封先生今日能旗開得勝。」
封應許連忙向她回禮:「那便借女公子吉言。」
便在他們寒暄之際,蕭婥和桓氏家主終於出現在飛紅台前,此時已是辰時五刻。
目光自王族樓船上掃過,蕭婥的目光在蕭御身上停留一瞬,又看向姬瑤,隨即收回。
今日,蕭氏和桓氏都是看客。
比斗於巳時開始,直到辰時七刻將至,遠遠傳來一聲鳳鳥清唳,王族樓船上立刻有內侍高聲呼道:「恭迎君上——」
一隻身有數丈長的白隼自雲端而來,聞人驍立於其上,身周跟隨三五氣息內斂的護衛。
鷹隼白羽如雪,在日光下鍍上一層金色光輝,因其有鳳凰血脈,生出纖長尾羽,身姿曼妙。
上虞王旗所繡,便是白色鳳鳥,這也是聞人王族的徽記。
「我等,拜見君上——」
見白鳥現身,在場大大小小的樓船上,先後有人站起,即便是蕭婥和桓氏家主,也都抬手向上方一禮。
無論如何,聞人驍在名義上為君,他們是臣。
船舷上,姚靜深特意上前一步,擋在了姬瑤面前,叫旁人看不清她動作。
好在此時眾人都抬頭望向上方,也沒有幾人注意姬瑤,也就沒發現她在國君面前動也不動的放肆行徑。
白鳥巨大的翅翼自淮河上方划過,有遮天蔽日之感,聞人驍自上而下望去,修士五識敏銳,他輕易便發覺了趙氏樓船上空置的主位。
趙家家主還未到。
因為這一點,冕旒下,他的眼神略深了幾分。
臨近飛紅台,白鳥盤旋而下,身形也逐漸縮小,最後安穩地落在王族樓船上,化作一隻巴掌大的鳥雀,停在身後護衛肩上。
聞人驍抬步上前,落座主位後,才示意眾人免禮,神情難辨喜怒。
到了這個時候,姍姍來遲的趙氏家主終於出現,他乘青蛟渡水,袍袖被風灌滿,有超然物外之態。
接近飛紅台時,青蛟破水而出,他站在蛟首之上,自高而下向聞人驍一禮,緩聲道:「臣來晚了,君上見諒。」
舉手投足,實在不見什麼對國君的敬意。
聞人驍嘴角牽起冰冷弧度,並未發作,只淡淡道:「趙卿年老體衰,來得遲些也不足為奇。」
誰都聽得他這話中不善之意,趙家家主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君上知道就好。」
說罷,也不待他再說什麼,便落座於趙氏樓船之上,飛紅台周圍氣氛驟然緊張了許多。
蕭氏與桓氏尚能安坐如常,其餘大小世族卻噤若寒蟬,王族與趙氏的爭端,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王族樓船船舷,姚靜深端坐於桌案後,見此情景,眼底閃過深思之色。
便在這時,其貌不揚的僕役快步上前,從袖中取出木匣,躬身將其高舉過頭頂,向封應許道:「奉我家主人之命,以此禮為封先生賀。」
話音落下,周圍數道目光落在僕役身上,他低著頭,木然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封應許皺起眉:「你家主人是誰?」
怎麼會有人在這個時候為他奉禮,這未免太奇怪了些。
僕役語氣毫無起伏道:「主人有命,先生打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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