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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錯的風暴中,姬瑤長發被吹得有些散亂,漫天揚起的沙塵未能近她身周三尺。抬起手,她掌心靈力亮起,喚醒了流沙下繁複延伸開的陣紋。
「這……」濯纓閣內的修士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隨著耀目光芒亮起,或許是因要隘之處暴露,沙塵卷得越來越急。
看清陣紋,眾多陣修失神道:「是此陣樞紐……」
「這一次,總不可能又是巧合吧?」
在場相識的陣修對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姬瑤方才並非是貿然破陣,而是早在識海中演算出陣法樞紐所在,甚至無需停留思考。
「她的神識之強,在陣法上的造詣之深,九州四境之中,只怕沒有幾人能及……」
姬瑤指尖引動靈力,堪稱隨意地隔空落下幾筆,此處陣法樞紐便在閃爍的靈光後黯淡破碎。
隨著樞紐被抹去,延伸向虛空的陣紋也停止了運轉,靈光褪去,這些繁複又神秘的紋路寸寸破碎,最終徹湮滅為虛無。
這便是陣法之妙,若能通曉義理,或許只需耗費些微靈力便能破除,但若不通陣法之理而強行破除,極有可能作繭自縛。
看到這一幕,在場陣修不得不承認,換作他們,實在做不到如姬瑤一般輕描淡寫地破除陣法樞紐。
此時他們心中滋味著實複雜難言,畢竟根據傳聞,姬瑤甚至不是正經陣修,而是樂修。
正因如此,眼見她在陣道上的造詣也遠勝過專習陣法的自己,如何不讓人覺得五味雜陳。
不過還沒等這些陣修消化掉心中複雜情緒,水鏡中的場景再度出現了變化。
陣紋破碎的剎那,漫天沙塵和風暴驟然消湮,也就在這一刻,姬瑤突然出手,在陣紋流轉交替的瞬間,強行撕破了間隙。
「她在做什麼?!」許多修士都看得莫名,只有極少幾名陣修擰眉沉思,神情凝重。
宿子歇不通陣法,看得雲裡霧裡,此時不由看向姚靜深:「姚先生,她沒事吧?」
姚靜深面上始終噙著些微笑意,溫聲問道:「阿稚想做的事,向來沒有做不到的。」
宿子歇不知他如何來的信心,他在千秋學宮這數年,辰宿於夏試中擺下的陣法幾乎沒有人成功破解過。
「身為師尊,相信自己的弟子不是應該的麼?」姚靜深只道。
宿子歇瞪著一雙死魚眼,這話真的沒說反麼?
水鏡中,各色陣紋交織在姬瑤身周,延伸向無盡黑暗中,在這一瞬,她周圍一切都歸於虛無。
扭曲幻象在她身周破碎,細碎流火墜下,唯有她落入無窮無盡的虛空。
眼見此景,譁然之聲大作,有陣修失色道:「是中宮!」
她竟然直接進入了中宮!
聞言,數名陣修紛紛前去查看陣圖:「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直接從離宮到了中宮?!」
依照陣圖,她必須先破開其他八宮變換的陣法,才能進入中宮啊!
但無論他們如何不可置信,姬瑤確確實實是自離宮直接進入了中宮樞紐。
幾名陣修顧不得許多,當即在陣圖旁開始演算,許久之後,其中一人驟然停住動作,喃喃道:「……可以……從離宮也可以進入中宮……」
頓時便有數道視線聚焦在他身上,等他一個勁解釋。
「九宮天樞陣中九宮相連,在她破壞離宮樞紐之時,尚且完好的七宮陣紋也會有所感應,並隨之變化……」
「所以?」有人聽得莫名,追問道。
「她在九宮陣紋剩下的八千餘種變化中,抓住不過短短兩三息,中宮與離宮相連接的時機,直接進入了中宮之內……」
如此一說,即便不通陣法的修士,大約也能理解姬瑤做了什麼,也正因如此,才更覺得驚駭。
——她在如此短的時間中便演算出了自離宮通往中宮的關鍵,還成功抓住了這一閃即逝的時機。
當日曾前去淮河樂魁大比的少年喃喃道:「那她之前破淮河殺陣,竟然不是巧合……」
此時辰宿長老額上突然出了不少的汗,難道她真能破了這九宮天樞陣?
她不過是四境修士,這怎麼可能?!
就連五境陣修,也難以破解九宮天樞陣……辰宿長老略微有些心慌,這九宮天樞陣可是關係著千秋學宮和辰宿的臉面,這麼多年來,還沒出現過這樣的差錯!
若是今日九宮天樞陣真破了,這責任該誰來擔?辰宿長老臉色陰晴不定,這陳稚分明是衝著陸雲山來的,如今這情形,自己卻沒理由替他擔著了。
伸手招來一名弟子,他低聲吩咐兩句,九宮天樞陣將要被破這樣的大事,該由身為辰宿副執事的陸雲山來主持局面才是。
辰宿弟子領命離開,絲毫不敢耽誤,此時濯纓閣內眾多修士都緊張地看向水鏡之中,少有人注意到這名弟子的動向。
這九宮天樞陣最驚險的便是中宮一處,姬瑤進入中宮,考驗才正式開始。
不知她能不能在靈力耗盡之前找到中宮陣眼,徹底破除這座大陣?
虛無空間中,無數星辰攜著雷火墜下,即便隔著水鏡,也能讓人感受到其威力,若是落在身上,只怕四境修士也難以討到任何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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