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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身世族,心中總歸還是存有幾分傲氣的,不願行怯戰之舉。
若事情能如此簡單倒好了,姚靜深心中憂慮,這是比試又非死斗,有明法派長老監察在旁,的確不會有性命之虞,但……
雖然心中頗多思慮,但他終究沒說什麼,如果強行阻止陳肆,只會折損他的銳氣。道心不能通達,往後便再難有什麼成就。
這或許也是早已被人算計好的一點。
姚靜深再看向陳雲起:「雲起,你如何想?」
他的修為,比陳肆還要低上幾分。
陳雲起抱著刀:「應戰便是。」
從不思歸到千秋學宮,他早已明白,很多事,只是逃避沒有任何作用。
「說得好!」封應許拍了拍陳雲起的肩,「只要手中握著刀,便不必害怕。」
任他如何鬼蜮算計,我自一刀破之!
夏試大比之中除本命法器外,學宮弟子不可用其他外物,不論法器、丹藥還是符篆,否則就成了比拼出身和資源。
所以在比試開始前,封應許決定抓緊時間再指點陳雲起和陳肆一二,不說贏,至少不要輸得太難看。
葉望秋幾人也跟出去做陪練,房中最後留下的只剩姚靜深,蕭御和姬瑤,還有隻正悠哉躺在她懷中的肥啾。
蕭御看向姬瑤:「此事是出自幾位辰宿長老示意,不過背後,也多有趙氏推波助瀾。」
蕭氏想查清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自是易如反掌,不到半日便有人將結果呈奉上前,蕭御也沒想到趙氏在焦頭爛額之中,也沒忘了陰欽天一手。
辰宿之中情形複雜,不過想對付姬瑤不成,轉而將目標換作陳雲起和陳肆的,正是以鄭騁師尊為首的幾名長老。
對於修士而言,師徒關係便如父母子女,鄭騁前日因姬瑤重傷,聽說如今才剛能下地,他師父憋著口氣要對付姬瑤,遷怒欽天中她名義上最親近的人也不奇怪。
姬瑤屈指點了點桌案,沒有說話。
兩日時間轉瞬便過,夏試大比第一場也將開始。
濯纓閣前升起二十座擂台,大比第一場的規則為守擂,隨機擇出二十人作為守擂者,凡參與大比的學宮弟子皆可上前挑戰,先落下擂台或主動認輸的人為敗。
很巧,陳肆便是二十名守擂者之一,他也是這二十人中修為境界最低的,以至於看到他後,場中接連響起議論聲。
千秋學宮匯聚上虞世族年輕一輩最優秀的子弟,出身貧寒而能入學宮的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修行天才,只境界在知玄上的便有近七百人,十中之一是聞道境修士。
為不浪費資源,學宮弟子年過三十後便無法再留在學宮,享受諸多修行資源,只留下弟子之名。不過若是能有五境化神修為,可再入學宮,為學派客卿長老。
因此,就算三境初期,參加夏試大比也是墊底的存在。
認識陳肆的人不算少,不過大部分人識得他是因為姬瑤——他總是跟在姬瑤身邊鞍前馬後,至於其他,倒是很難叫人留下印象來。
他從前就是個修為資質都很平庸的紈絝子弟,別說成為千秋學宮的弟子,他甚至連踏入這裡的資格也沒有。
在下方眾多視線注視下,陳肆其實有些腿軟,直到對上姚靜深等人目光,才終於緩解了幾分。
姬瑤沒有來,於她而言,這樣境界的比試沒有任何值得一觀之處。
她不喜歡浪費時間。
陳肆沒看見她,心下有些失望,隨即又覺得慶幸,這樣就算他輸得很慘,至少不會阿稚沒有看到,保住了幾分身為兄長的尊嚴。
就在他心思起伏之時,三境後期的青年跳上擂台,面容陰柔,眉目依稀與鄭騁有幾分相似。
他正是鄭騁族兄。
但陳肆沒認出來,淮都世族子弟眾多,他當然不可能人人都認得,此時他只在心中哀嘆自己運氣太差,第一場便遇上比自己更高出兩個小境界的對手。
原本還想撐過一兩場比試,現在看來是不大可能了。
隨著在旁監察的明法長老敲響銅鐘,擂台上亮起禁制陣法,身在其中便不可動用法器等外物。
陳肆向對面陰柔青年一禮:「請師兄指教。」
青年冷冷看了他一眼,卻是未作回應,輕蔑之色溢於言表。
打不過就認輸——陳肆原本是這樣打算的,但鐘鳴響過後,他還未直起身,青年的身影已經近得前來,隨即腹部傳來一陣劇痛,身體倒飛而出。
他根本沒有機會認輸。
青年拳腳先後落在陳肆身上不同部位,不算致命,但卻恰好能讓人感受到足夠疼痛,一次次被打趴下更是近乎直白的羞辱。
下方,姚靜深與封應許等人神色沉凝,就算是才入欽天,與陳肆並無太深厚交情的桓少白和蕭御此時臉色也不算好看。
青年實力遠在陳肆之上,明明可以立刻將他打下擂台,卻選擇了如同玩弄獵物一般戲弄羞辱,這樣的事,在千秋學宮歷年大比之中都少有過。
明法派監察長老也不由皺起眉,但青年此舉並不違反規則,比試也未決出勝負,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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