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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僕從進門,趙權急急問道:「情況如何?!」
他是趙麒與趙麟的父親,也是淮河圍殺姬瑤的幕後主使。
在他頗具壓力的目光下, 僕從低下頭:「幽泉傳訊, 刺殺事敗……」
趙權揮手便將桌案上的書簡與墨硯掃落在地, 額上青筋畢現,顯然暴怒到了極點。
他咆哮道:「一群廢物!三名五境聯手, 竟然連一個知玄後期的小輩也殺不了,所謂幽泉, 也不過徒有其名罷了!」
僕從將腰彎得更低了,全然不敢與他對視, 更不敢提姬瑤不僅沒有死, 還突破了四境。
淮都城外破境劫雷聲勢浩大, 即便在上虞王宮中也隱隱能夠看清。
與姬瑤突破四境一起傳開的,還有姚靜深已然恢復修為,重回五境的消息。
趙父神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他已經足夠重視這個陳稚, 甚至瞞過族中, 以手邊能動用的最大力量布局圍殺, 竟還是讓她逃過一劫!
這怎麼可能?!
天道,你真是不公啊!為何如此厚待這個陳稚!
想起自己至今還躺在榻上休養的幼子趙麟, 趙權心中一陣刺痛。
就連六境醫修, 在診治之後, 也斷言趙麟左眼已全無治癒可能。他體內與之關聯的經脈穴竅已完全壞死,除非能有生死人肉白骨的靈藥, 剔骨重生,方有恢復之機。
不說趙氏如今沒有, 即便是有,族中也不可能同意將如此珍貴之物用在趙麟身上。
趙權的父親雖是趙氏家主,卻不止他這一個兒子。
不僅左眼無法視物,因經脈穴竅有部分壞死,趙麟從前所修功法也無法如常運轉,形成周天,他的道途也就毀了大半。
趙權只有趙麒和趙麟兩個兒子,尤其寵溺年紀更小的趙麟,所以為了替他報仇,幾乎是不計代價,為此還請來令九州無數修士聞風喪膽的幽泉刺客,布下堪稱無解的死局。
可到頭來,還是失敗了!
如今,他又要如何才能為麟兒報此血仇?
暗影沒入書房,在趙父面前化出人形,黑影開口道:「家主傳喚,即刻前去。」
趙父心中一突,清楚自己所做之事已經暴露,面色晦暗一瞬,低聲應是。
地室幽暗空曠,只以幾盞微弱的燭火照明,光線昏暗,顯得陰森又壓抑。
數名趙氏長老披著長袍坐在兩側,最上首正是趙權的父親,當今趙家家主。
趙權在趙氏掌有實權,淮都城中即便王族中人見他也需行禮問候,此時卻跪在一眾趙氏族老面前,儼然是問罪之態。
「趙權,你可知罪?!」一名族老開口,話中難掩怒氣。
上虞無人知曉,淮河二十四樂坊中有其六都為趙氏掌控,為其耳目,打探消息。但趙權此番設局,卻將樂坊暗探勢力一舉暴露,致使五境暗探赤奴隕落,趙氏由淮都鋪設開來的情報網也遭王族蠶食摧毀。
除此之外,聞人驍還以此為藉口向趙氏問罪,黜落了數名擔任要職的趙氏族人。
讓趙氏族老最為不滿的一點在於,淮河暗探原本只有趙家家主能夠調用,趙權卻趁父親閉關私自調用家主印鑑,瞞過所有人設下殺陣。
他們不覺得趙權圍殺姬瑤一事有什麼問題,卻不能接受他欺瞞他們行事,折損族中利益。
趙權叩首請罪:「私用印鑑是我之過,但我也是為趙氏考慮,諸位族老也看到了,以陳稚潛力,一旦成長起來,必成我趙氏心腹大患!」
話說得卻是大義凜然。
老嫗聞言冷笑一聲:「但你如此大費周章,可曾得手?」
「若非姚靜深境界恢復,陳稚本是必死無疑!」趙權咬牙回道,他自認布局縝密,唯一的意外就是沒料到姚靜深已然恢復了境界。
淮都眾人都以為,五境圓滿的幽泉刺客是為姚靜深所殺,誰能想到,他其實是死在了姬瑤手中。
「也不必將話說得那麼好聽,趙權,你不過就是想給自己瞎了眼的兒子報私仇罷了。原本只是小輩之爭,經此事,我趙氏與陳稚卻當真是結下死仇了。」
「你也少說兩句,一個陳稚而已,難道我趙氏還當怕了她不成?」又有趙氏族老開口道。「不過,也的確不能放任她成長起來。」
如果說在淮河圍殺之前,趙氏還未將姬瑤放在眼裡,那麼現在,他們不得不正視她的潛力。
「但以淮都如今情勢,姚靜深實力恢復,又有個新晉武道宗師在旁,我等就算出手,也沒有把握殺她。」
若是再度出手殺她不成,那他趙氏就真成了笑話了。
「此事也不難辦,稟過老祖,將她抹殺便是。」有人輕飄飄道。
趙氏老祖,上虞七境洞虛強者。
這句話得到了趙氏族老一致贊同。
「比起此事,當務之急,卻是要如何應對那位君上的問罪。」老嫗說著,看向了趙家家主。
此番趙氏利益受損,罪魁禍首正是趙權。
不錯,一眾趙氏族老看向趙家家主,他打算如何應對?
在眾多視線下,趙家家主終於開口:「既然淮河暗探已經暴露,便捨去在淮都的情報網,讓這位君上滿意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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