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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這個原因,他也從不參與學宮弟子內部爭鬥,只希望獨善其身。
陳雲起之事算他難得管一次閒事,沒想到果然被遷怒了。
宿子歇睜著雙死魚眼,早知姬瑤會出現,他就不用多此一舉了。
人啊,果真還是不能多管閒事。
鄭騁前日才被祭酒許鏡重懲,如今還躺在床榻上休養,但他要對付宿子歇也不必親自動手,只需拿出足夠好處,清墨學派中自然有為他代勞之人。
住在同一處學舍,要下手的機會便多了。
對於門中弟子齟齬,除非鬧大,學宮長老即便知道也未必會管,何況宿子歇也不是他們看重的弟子。
他不過是商國不受重視的質子,打了便打了。
聽完來龍去脈,妙嘉略帶同情地看了宿子歇一眼,去取了幾枚療傷丹藥。
服下丹藥後,宿子歇身上傷勢立時好轉許多。
他確實窮得連買療傷丹藥的靈玉也沒有。
「我看那個鄭騁小肚雞腸,只怕輕易不會放過你,你打算怎麼辦?」葉望秋看著宿子歇,口中問道。
宿子歇回望著他,仍舊是一雙死魚眼。
在宿子歇看來,葉望秋這純屬是廢話,他要是有辦法,至於被揍成這樣嗎。
「那你乾脆入欽天吧!」葉望秋突然有了主意。
他越想越覺得這法子不錯,正好欽天如今也缺弟子,宿子歇入了欽天,其他學宮弟子輕易也不能對他再動手。
宿子歇看了一眼相比清墨更簡陋的學舍,還有自己面前三個僅剩的欽天弟子,沉默一瞬才道:「沒有別的方法嗎?」
葉望秋笑得像只搖著大尾巴的狐狸,拍著他的肩膀道:「小宿,你得接受現實啊,現在除了欽天,你去哪兒不會挨揍?」
宿子歇木著一張臉,他好像比他大。
葉望秋的話或許不錯,但總給宿子歇一種誤上賊船的感覺。
對於讓他入欽天一事,其實還需經姚靜深同意才行,不過知道他是因為暗中幫助陳雲起被遷怒,姚靜深也未拒絕,同意將人留下。
如此一來,欽天終於又多了一名弟子,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轉天,姬瑤難得出了門,卻是陳肆一直在她耳邊絮叨著找到一處好地方,很是清幽,想同她一起去看看。
還有如此閒情,看來每日的課業還不夠多啊,姚靜深含笑看著陳肆,如此想道。
雖是如此,他卻也默許了陳肆鬆散一日。
宿子歇本不想去:「我在這裡待著挺好。」
他沒骨頭一般倚靠著亭柱,在日光下昏昏欲睡。
葉望秋卻強行將人拖走:「走了走了,你也該出去逛逛,老這麼不動小心發霉。」
於是陳肆推著姬瑤,帶著陳雲起,妙嘉,葉望秋拖著總是一副無精打采模樣的宿子歇一起出了門去。
陳肆尋到的地方,就在欽天學舍外不遠。
穿過洞門,迴廊建在水上,樓閣相連,風過時輕薄紗幔搖曳,如同煙霧。
嶙峋山石姿態各異,其間點綴著竹枝,葉色青翠。
初夏將至,池中荷葉田田,已結出花苞。
大約是因在學宮角落之故,此處供弟子修行的樓閣並不見有人來往,很是幽靜。
比起欽天學舍中,這裡勝在視野開闊。
陳肆少年心性,在學舍待了數日著實覺得憋悶,出不了千秋學宮,看看新鮮景色也好。
台閣臨水,只以竹簾懸掛四方,光線充足。
「阿稚,這裡還不錯吧?」陳肆一邊將姬瑤抱下素輿,一邊邀功道。
陳雲起也很是自覺地為她布置好桌案,看著二人動作,宿子歇只能想到兩個字:狗腿。
不過對上姬瑤目光,他立刻若無其事地別開頭。
宿子歇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怕一個才十四歲的小姑娘,但直覺告訴他,她很危險。
一旁,妙嘉正取水煮茶,卻是難得放鬆下來。
但幾人坐下不久,遠處便傳來腳步聲,竟是數十學宮弟子聯袂向此處行來。
宿子歇看清他們袖角徽記,心中一突。
「是辰宿弟子。」妙嘉站起身來,臉色微沉。
這些時日明里暗裡針對欽天的,正是辰宿,如今這數十辰宿門下弟子突然出現,顯然來者不善。
尤其為首幾名青年,都有三境中期甚至後期的修為,妙嘉著實沒有把握能對付。
葉望秋雖還笑著,姿態卻顯出幾分戒備來。
千秋學宮禁止弟子私鬥,但學宮暗中發生的私鬥之事從來不少,對許多弟子而言,想規避這條戒律並不算難。
為首青年上前一步,目光掃過亭台中的姬瑤幾人,冷聲開口:「我辰宿要在此地講學,爾等還不速速退去!」
葉望秋站起身來,臉上仍舊笑著:「這地方好像也沒寫著辰宿的名字吧?」
青年認出了他:「此為我千秋學宮弟子之事,閣下既是蓬萊弟子,又何必多管閒事。」
「我樂意。」葉望秋抱著手看向他,一副他能拿自己如何的表情。
青年臉色黑了一瞬:「既然如此,便不要怪我等得罪了!」
蓬萊聲名顯赫,但葉望秋如今是在上虞,他又只是三境初期,這些辰宿弟子還不至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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