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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口中長幼尊卑,我不喜歡。」並未在意陳方嚴的臉色,姬瑤淡淡又道。
她不喜歡,便不學。
陳方嚴的臉綠了,這算什麼?誰家女兒敢這樣對父親說話?她真當自己了不得……
等等,能收服崑山玉碎,的確不是誰都能做到……但這也不是她能對自己這個父親無禮的倚仗……
陳方嚴臉色陰晴不定,一時竟沒想好訓斥的說辭。
陳肆終於知道,當日在杏花里姬瑤對他的態度實在算不上有意針對,她對所有人的態度其實都一視同仁。
他心裡突然平衡了許多,連家主都吃了癟,何況自己呢。
「家主,阿稚年幼,禮數欠缺些也不是什麼大事……」陳肆見陳方嚴臉色不妙,連忙開口圓場。
陳方嚴不辨喜怒地看了他一眼,取過桌上茶盞,飲下一口,勉強壓住了火氣。
他也不再向姬瑤自找不痛快,看著陳肆問:「今日究竟發生了何事,趙家護衛為何會大張旗鼓地追殺你們?」
趙氏和他陳氏從前並無仇怨,反而同為淮都世族,彼此還算有幾分交情。趙家就算行事驕橫,也不至無緣無故在都城中追殺世族子弟才是。
「今日在城外,我們遇上了趙氏趙麟一行……」陳肆吞吞吐吐道。
然後?陳方嚴皺眉看著他,等他繼續。
事情左右是瞞不住的,陳肆在心中已經打了許多腹稿,還是沒想好怎麼說。在陳方嚴頗具壓力的目光下,他終於心一橫,乾脆直接將結果先托出:「阿稚射傷了趙麟左眼!」
陳方嚴才喝進嘴裡的茶水全噴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咬到了舌頭,他的神情有些扭曲:「你說什麼?!」
射傷了趙麟左眼?
趙家那個趙麟?!
「這不能怪阿稚,是趙麟挑釁在先,放言要將阿稚當做獵物,射她左眼!」說起之前情形,陳肆語氣中帶了幾分怒意。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他本事不濟,反為阿稚所傷,這無論如何也不能算是阿稚的錯……」
事情如何有這般簡單!
這天下之事,許多時候是非對錯尚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強弱。趙氏勢強,哪怕沒有道理,他們也是道理。
陳方嚴深吸一口氣,看了眼神情平靜如初的姬瑤,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招惹上了什麼麻煩?!
在心裡反覆念了幾遍靜心訣,陳方嚴讓自己多想想崑山玉碎,何況她十四便入知玄,未來至少也能有五境化神修為……
他盯著陳肆:「將事情從頭說來!」
從陳肆口中了解到事情始末,陳方嚴只覺棘手。哪怕是趙麟出手在先,但如今在姬瑤手上受傷的也是他,以趙氏行事,哪怕自己無理,也絕不可能忍下這口氣。
陳方嚴忍著牙疼送走陳肆和姬瑤,立刻命人請來了陳氏諸位族老。
涉及陳氏與趙氏的關係,即便陳方嚴是家主,也不能擅專。
午後,諸多陳氏族老先後趕到,列座正廳。
見陳方嚴前來,頭髮花白的老人籠著袖子,陰陽怪氣道:「家主這個女兒真是好本事,才回淮都一日,便鬧出了這般風雨,開罪了趙氏!」
「趙家勢大,趙麟之父更是手握實權的人物,依我看,家主不如及時帶著這個女兒上門賠罪,求得原諒才是!」
「此事本是趙麟有錯在先,就算趙家勢大,難道我陳氏便要上趕著討好認錯?!」今日出手攔下趙家護衛的中年婦人冷聲開口,「好好的人不當,上趕著要當趙家的狗!」
老者一張樹皮似的老臉漲得通紅:「我這也是為了陳氏著想,難道我陳氏要為一個小輩開罪趙氏不成?!」
「沒錯,如今不比從前,陳氏需低調行事,便是家主的女兒,為族中受點委屈又有何妨?」
「若我陳氏輕易向趙氏低頭,日後豈不是為淮都世族所笑?!」面容古板的瘦削老人表示反對。
正廳中一片嘈雜,還沒等陳方嚴開口,眾多陳氏族老已經七嘴八舌地爭論起來,眾說紛紜,意見不一。
有人想將姬瑤交出去平息趙氏怒氣,有人卻覺得這樣未免太跌顏面,他陳氏好歹也是淮都世族之一……
至於姬瑤的性命聲名,倒是不在這些族老的考慮之中。
陳方嚴聽得頭昏腦漲,終於,他重重放下茶盞,隨著一聲脆響,廳中終於安靜下來。
「有件事,我還未來得及告知諸位長輩。」他緩緩開口,「百里氏傳家的那把天階靈器崑山玉碎,眾位當是有所耳聞。」
一眾陳氏族老自是點頭。
陳方嚴隨即又道:「如今崑山玉碎,正在阿稚手中。」
「什麼?!」這話仿佛一石激起千層浪,眾多陳氏族老異口同聲,幾乎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更是有抬手拈鬚的老者一時不慎,生生拔掉了自己幾條白須。
才過短短几日,百里氏那場生辰宴的結果還未來得及傳到淮都,而陳方嚴在得到陳肆傳訊後,也還未將此事及時告知陳氏族老。
此時聞聽消息,廳中一時有些嘈雜,誰也沒想到,陳方嚴這個流落在外的女兒竟然有如此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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