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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前,長安。
陸伯陵獨坐桌前,面前兩隻杯盞一封信件,盞中茶水尚且冒著熱氣,身後廳門四敞,屋外的梧桐樹上緩緩飄落下一片葉子。
他的視線望著對面,眼前仿若還是故人的顏面,然故人早已拂袖離
去...
屋中死靜,靜的仿佛能聽清外頭的落葉之聲。
良久,他都未曾起身,轉而又不知過了多久,視線慢慢地落到了那封信件之上。
他起身拿過,觸目所見,是帶著他名字的幾個陌生的大字。
陸伯陵慢慢地撕開了那信。
本有一搭無一搭,沒甚在意,然甩開的瞬間,心中驟然一抖,因著一眼就認出了其上字跡。
竟是陸執所寫!
陸伯陵當即感到了蹊蹺,仔細起來,詳細認去。
這般一認,也便認出了,只是像而已,並非自己兒子的字。
如此就更加匪夷。
男人微微斂眉,將信件的內容一字不落地看完。
其上所言無它,報平安,寄思念而已。
陸伯陵甚感奇怪,也確信這信有問題。
男人前後緩緩翻看,回憶著適才故友所言。
他說在揚州渡口,一個丫頭給他的。
原陸伯陵只道這是官場上的事,誰寫的匿名信,意在狀告誰的罪行,不想竟是...
思及此,他眉心突然一跳,手指觸摸著那信件的紙張,果然,信紙甚滑,尤其第二頁。
陸伯陵當即揚聲喚了人。
「取燭火。」
小廝就在外邊相候,聽得國公吩咐,馬上應聲,進屋取了燭燈過來,用火摺子將燈點燃,遞到國公面前。
陸伯陵接過油燈,置於紙張之下。
烘烤過後,沒得一會兒,果不其然,其下的暗字漸漸呈現。
男人快速掃去,瞳孔驟然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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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汀蘭閣。
顏汐又驚又喜又懼怕,再也平靜不得,一下午皆處在激動、慌張、忐忑與懷疑之間。
就算信真的已經被陸伯伯看到,他真的會親自前來?
不及思索太多,這時外邊傳來了動靜,竟是陸執來了。
顏汐毫無防備,壓下悸動,轉而循著聲音抬眸就見了那男人的身影。
她的視線落到他的臉上,瞧的清楚,那男人一如往昔,暗沉的眸子進來就定在了她的身上,揮手讓屋中人盡數退去。
小姑娘暗自微微地攥上了手,下一瞬,他已大步到了她跟前。
倆人頃刻相距咫尺,一高一矮,一個肆無忌憚,目光直直逼來,一個明顯別開了臉面,略低著頭。
「你...幹什麼?」
聲音幾不可聞,有些怯怯的,顏汐心中打鼓,害怕、緊張與心虛都有了。
男人啞聲,沉沉地開口:「想了一日,覺得不真實。」
口中說著話,那雙溫熱的手箍住了她的細腰,顏汐頃刻被攬近,柔荑下意識抵到了他的胸膛之上,小腹與酥雪與他緊緊貼住。
他微微彎身,俊臉離著她的臉更近一絲,冷聲:「嗯?」
顏汐呼吸灼燙,有些微微的喘。
她知曉他說的是什麼。
她的突然轉變。
顏汐穩了穩心緒,依然未抬頭,佯做不懂:「...什麼?」
陸執箍著她腰肢的手更緊了幾分,也更彎身低頭而來,手抬起她的臉,與她緊緊對上視線,聲音很沉,很低,亦很緩:「你說是什麼?你真的,接受了我?」
他說著扯動了下唇,不信之意甚是明顯。
顏汐望著他半晌沒張開口,心道原來他自己也知自己品性卑劣,行為惡劣,是個人渣,很難讓人接受。
小姑娘不知如何相答,太輕鬆,怕露出破綻;太疏離,怕他所思太多。
如若他提前發覺,陸伯伯一方尚未到來,她不知他會發什麼瘋,怎麼對她?
思到此,她慢慢地推開了他捏著她下巴的手,復又低下了頭去,嬌滴滴地終於道了話:
「...也沒什麼接受不接受的...」
「...我也不知自己心中是何想法...」
「...只是你,為我殺了宋鐮...我..」
她本意說情,但沒說下去...
但那男人明顯很感興趣,啞聲追問:「如何?」
顏汐未答,他便繼續追問:「你如何?」
顏汐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人說日久見人心,我是想,或許,你對我也沒那麼壞...我...我想了解你...想多...多想想你的好...」
她說著話,手便有意地朝他的胸膛撫去,但只微碰了一下,又如若意識到了什麼一般,紅著臉面收回。
如此只略微勾引一二。
那男人就上了鉤。
他的呼吸很明顯沉了去,箍著她腰肢的手更明顯地緊了幾分,眸色從昏暗到有了半絲變化,半晌後啞聲道:「花房為你種了花...」
初聽「花房」二字,她只想到那個花農,心跳漸快,直到他全部說完。
雖放了心,但也費解。
為她種了花?
顏汐沒追問,只抬了眼眸,望向他。
他的眼睛噙著的情緒,似偏執,似欲-色,讓人琢磨不清,那隻箍著她腰肢的手越來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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