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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 花房僱傭來五名花農。
顏汐知曉後便暗暗地打起了主意。
其中一個,給了桃紅所用,為她出門送了信給孟文惠。
另外四人中的一人被顏汐重金收買。
一切事宜, 皆她吩咐青蓮所辦。
所為只二, 交給了那花農兩物。
一封寫有「陸柏陵親啟」的信件;一張謝懷修的畫像。
讓她所辦的事也只有兩件:等在瓜州渡口尋覓畫中人;將信件交給這畫中人。
此為她悄然布下的暗線。
暗到她扣下了一半的報酬未給那花農,甚至事後二十有一天, 她乃至她的人都還未曾再見那花農一次。
換言之, 此事的線索少之又少,根本連不成因果。
她不信陸執還能參透。
事實證明,她大抵確實是已經瞞過了他。
事情大抵已經成了。
那信件也大抵是早已到了謝懷修手中。
甚至, 已經被他帶入了長安...
*******
四月,夜涼如水, 天漸漸陰下,仿是來了雨。
小屋中燭火微弱,兩名婢女忙忙碌碌。
屋中無人語,唯有收拾衣物的聲響。
良久,東西已都被裝了起來。
青蓮來到了她的身邊,顯然是也想起了那事,壓低聲音,幾近唇語:
「小姐,那個花農...」
顏汐朝她望去,知曉她要說什麼。
彼時,她姑且只給了那花農一半的酬勞,與她約定了另一半三個月後給她。
如此一來是重謝僱人辦事的常態;二來也是最關鍵的——為避免與她再見。
陸執很聰明。
任何蛛絲馬跡,千絲萬縷的聯繫,他都能很快參透。
三個月後,如若事情順利,她也便不怕與那花農再見了。
顏汐回口:「姑且不管。」
青蓮應聲,知曉現在也確實是管不得。
如若等到天亮,保不齊官府會不會再找上來。
桃紅也在這時過了來。
「那陸執呢?那個狗官根本就不是真想放小姐,都是他下的套!讓咱們惹上了麻煩,咱們走得了麼?」
顏汐道:「走走試試,能走最好...」
青蓮接口:「能走最好,不能走,就再等兩個月...」
顏汐主僕三人對視。
婢女話說的很隱晦,聲音也小的幾不可聞,但她三人皆懂。
她托人給謝懷修的那封信上寫著「陸伯陵親啟」。
外表是另一種字跡,裡邊卻是陸執的字跡與陸執的口吻。
說是陸執的字跡也只是陸執字跡的皮毛,騙騙外人可以,但了解陸執的,也一看就能看出,此乃非他所寫,所以陸伯伯一定會覺得蹊蹺,也便一定會發現那暗中信。
是以,最長兩個月...
她只需再與他斗兩個月。
顏汐點了下頭。
婢女把行囊放好,為小姐鋪掃了床。
「小姐,睡會吧...」
天亮她們便行,眼下時辰還早,幾人都能養精蓄銳,睡上陣子。
小姑娘應聲,走了過去。
然,仿是剛剛坐下,外邊驟然傳來響聲,很是分明的腳步之聲。
北屋的姐弟率先出了去。
「你們是...請問你們是誰?要找誰人?」
「去你娘的!」
「啊!」
「...!!」
房中。
顏汐三人清晰地聽到外頭的言語與打人之聲,心口儘是一抖,臉色驟變。
但還沒過多思忖,甚至沒來得及循窗瞧看外頭動靜,自己所在房屋的門外便已然集聚了眾人,房門被人推撞了起來。
青蓮桃紅立馬奔過,前去擠擋。
「你們是誰,你們要幹什麼?」
顏汐居後,與兩人一起。三人合力擋著房門。
那外邊人的架勢不像是官兵,像是強盜!
可這揚州城中哪來的強盜?又如何會直奔她家!
事發實在突然,這般思忖不過須臾的功夫,一陣強勁的震力衝來,三人相繼一聲呻-吟,皆被推撞了開去,跌倒在地。
下一瞬,顏汐轉過眸子便見房門已經被人推開,二十幾個打手裝扮的人映入視線。
顏汐大驚:「你們是誰?」
她話音剛落,眾人背後匆匆過來一個錦衣綾羅的男子。
男子出現,眼睛便直勾勾地盯上了她。
顏汐心口猛然一沉,認出了其人。
人竟是黃昏之時,她所乘坐的馬車擦碰到的那位「五公子」!
這五公子年齡瞧上去不大,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出頭,其貌不揚,但穿著甚好,不難看出家境優渥,一把摺扇在手,無論是初見時的那副紈絝的模樣,還是此時這般所作所為,都證明著人乃這揚州城的惡霸。
「你!你要幹什麼?」
顏汐驚問,身子已經微顫了去。
她膽子小,眼下又是如此之狀,膽子不小的,也很難不受驚嚇。
那五公子自打過來,再度看到人的臉,眼睛便直了。
小姑娘肌膚勝雪,語聲嬌糯糯的,即便是帶著氣焰,冷著嬌顏罵人,聲音也軟也柔,讓人看著聽著,渾身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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