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
「沈顏汐呢?」
十三人當即皆跪了下。
尤其那閆嬤嬤、兩名婢女與那馬夫,早已渾身抖如篩糠,冷汗淋漓。
為首的錦葉顫聲回稟:「主人,小夫人所乘之車,馬匹不明原因突然受驚,彼時,恰行山路,沖,衝下懸崖了...」
陸執陡然站起,眸子仿是轉瞬就猩紅了去,雙手肉眼可見地不住發顫,跨步到了那一十三人之前,彎身一把便拎起了錦葉,死死地盯著她,眸色陰沉,喘著粗氣,咬牙狠聲:「你在說什麼?嗯?」
錦葉身子輕顫,面無血色,唇瓣緩緩抖動,但也一字一字地將消息又重複了一遍。
「小夫人所乘之車...馬匹不明原因...突然受驚...彼時,恰行山路...帶著小夫人五人...沖...衝下懸崖了...」
陸執眸光驟然碎裂,瞳孔放大,一聲低吼,一把將那女殺手甩了出去。
其它八人將人攔接下來,可即便如此,一口鮮血也從錦葉的嘴角流出。
屋中頃刻,空氣更是凝結成冰了一般,十三人皆瑟瑟發顫。
那閆嬤嬤及著婢女哭的心思都沒了。
沒人見過大人如此。
別說是閆嬤嬤三人與那馬夫,就是跟了他五年的八名女殺手,及著門口的寧梧也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
他什麼模樣?
他的眼睛猩紅無比,從灼灼到渙散,高大的身軀似是晃了兩下,腳步緩緩地一連後退數步,雙腿明顯軟了,直到坐到了椅上,修長的手抓住心口,臉色煞白,唇無血色,目光駭人。
終,是寧梧開了口:「世子息怒。」
說話的同時,人奔去了他的身邊。
「世子身子要緊...」
息怒?
屋中已清晰地聽到了他攥起手掌的聲音。
心仿佛被誰用手緊緊地捏住了似的,陸執眸光渙散,飄忽不定,失魂一般。
「世...」
在寧梧再度要張口之時見他突然抬了手,沒讓他說話。
寧梧也便將到了嘴邊安勸之言姑且咽了回去。
屋中再度陷入死一般的靜,直到他幽深的眼眸再度抬起,陰沉的目光直直地朝著那一十三人盯去。
「怎麼這麼巧?她四人,在一起?馬車是誰檢的?」
聲音冷的刺骨,臉罩寒霜,在說到「在一起」三字之際緩動眸子,挑了下眉頭...
錦葉旁邊扶著她的女子喚名紅裳,便是當日假扮桃紅之人,替錦葉答了話。
「小夫人所乘馬車的馬夫是雲盛,車是雲盛所檢。」
閆嬤嬤顫微微地抬頭,這時插了口:「這雲盛平日裡十分沉穩,是府上五個馬夫中最能幹,做事最沉穩的一人...」
後邊的話她沒說下去,但是何意思已是顯而易見。
便是他事先檢查過的馬匹,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出事。
跪在嬤嬤旁邊的馬夫也瑟縮著開了口:「是,雲盛其人心細如針,是個馴馬高手,晨時我二人各檢各的馬匹,一切皆甚是正常...」
陸執的手仍抓在心口之上,微低頭顱,抬眼,那雙平日裡甚是深邃耀眼的桃花眸此時布滿陰鷙之氣。
接著一字一頓地勒令下去:「從頭說...」
十三人皆穩了穩,錦葉張口慢慢地說了起來。
她將今日從晨時出發,一路順暢,到那小姑娘中途下車方便,遇蛇,撿耳墜,及著她返回後便看到事發,烈馬發狂跌入山崖等所有的事皆說了一遍。
她不在之時的事由著那紅裳去說。
「小夫人與兩個婢女說要去方便,錦葉跟著去了...」
「她四人走後...阿泰與雲盛朝著另一個方向也去方便了趟...阿泰與雲盛先回的...然後是小夫人三人...然後就...就發生了那事...」
陸執厲聲:「為何吞吞吐吐!」
紅裳當即緊攥上了手,垂下頭顱,一五一十,實話實說:「主人,奴有罪,奴彼時有些頭暈,精力不濟,奴有些沒大細瞧,但大體是如此,回來之際,奴擔心自己有所疏忽,與姐妹們相互回憶了一番,適才之言不是奴一家之言,是姐妹們都看到了的...」
錦葉補充:「從烈馬發狂到墜崖,車上沒有任何動靜,但姐妹們都確定看到了小夫人三人上車了...」
「無任何動靜?」
寧梧重複了遍,轉頭看向陸執,繼續:「莫不是皆撞了頭?」
他之意思陸執明白。
便是馬車顛簸的第一下三人便都撞了頭,昏了過去,否則怎會半分動靜都無。
三人都撞了?
就算如此巧合,外邊那倆也撞了?
錦葉垂眸:「奴等有罪,奴等願下崖尋覓小夫人屍首,奴等願...」
她話尚未說完,被陸執抬手打斷。
男人沉聲狠聲,嗓音有幾分沙啞,微微晃著頭顱,不是朝著她幾人,而是身邊的寧梧。
「去給我查,那個雲盛的家室,去給我,把他的家人帶來!有幾個,帶幾個!」
寧梧領了命,當即便行。
他離去,屋中無任何變動。
十三人跪在地上,室內死靜,時光靜靜流逝...
陸執倚靠在太師椅上,單手仍然緊緊摁著心口,眸光陰鷙,牙齒時而咬上下唇。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