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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雪繃著臉,一板一眼道:「正讓人給二爺煮著呢。」
謝蘊唇角彎了彎,垂眸吃麵。
她吃了小半碗時,戚鈺的那碗面姍姍來遲。
也是長壽麵,只是與謝蘊那碗一比,寡淡得索然無味。除了面,還是面,沒有蔥花青菜荷包蛋,就連湯都只是湯。
謝蘊掃了一眼,眼角彎彎,不甚意外。
戚鈺直接氣笑了,再一抬眼,跟前哪還有那饞丫頭的影子。
「你那丫頭欺負我,你不管管?」戚鈺眉梢一挑,語調上揚。
謝蘊抿著笑,分了顆小青菜給他,「讓你惹她,聽雪都十六歲了,是大姑娘了,哪願意聽旁人說自個兒饞?」
「我說的不是實話?」,戚鈺囫圇吃了口面,才又咕噥道:「還挺記仇,冤有頭債有主,小丫頭欺負我,那我只能找她主子討回來了。」
謝蘊瞪他一眼:「……」
有些後悔分他那顆小青菜了。
這人委實過分,她一身青青紫紫,都不好讓問月、聽雪瞧見,只能讓他壓著,將那身痕跡仔細塗了藥。
昨夜昏暗,又隔著衣衫,可今日天光大亮,女兒家的身子都被他瞧了去。
檐下蹲著小丫頭,她被他那雙手上的繭子磨得生癢,愣是不敢生出絲毫動靜。
戚鈺分明是瞧了出來,卻是故意使壞,按揉著尖尖讓她舒爽,卻又怎麼都不夠,生生逼得淚眼朦朧,才終是放過了她,給她爽快。
謝蘊做賊似的將床上被褥收拾過,才喚了丫鬟進來伺候。
她坐在床邊,等得問月端著銀盆進來,故作不小心,將手中半盞茶灑在了被子上,與那洇濕痕跡一併融了去。
問月慌忙收拾床帳。
謝蘊心慌意亂,餘光忍不住的往那處凌亂瞥,緊張的很,外間卻是傳來一聲低低的輕笑,笑她欲蓋彌彰。
好在這世,謝蘊與戚鈺做夫妻不過幾日,而後戚鈺便被攆去了書房睡。
謝蘊身邊伺候的丫鬟,也只見過一次敦倫亂景,問月與聽雪此時並未多想。
只是險些里子面子盡失的謝蘊,哪還能給戚鈺一個好臉?
用過飯,已日上三竿。
謝蘊換上了叔母給她做的那身湛藍衣裙,繁花繡紋,好不精緻。
戚鈺倚在屏風前,啃著蘋果瞧那描眉畫眼的美人兒,吊兒郎當問:「喲,今日打扮的這般好看,是要去赴哪家兒郎的約?」
謝蘊眼皮輕撩,瞧他一眼,將腕間白玉鐲取了下來,當著這人的面兒,換了匣子裡的那隻青玉鐲。
纖纖玉指剛拿起,不及戴,便被一隻繃著青筋的大掌攥住了手。
戚鈺似是氣笑了,罵道:「你當我死了不成?」
他對姑娘家的東西知之甚少,但謝蘊這隻鐲子,他卻是見過的。
王觀前腳將這鐲子拿給她,她後腳便與他提了和離之事。
那時他以為這是她和王觀的什麼定情之物,也口不擇言的說過壞她名聲之言。
可即便是如今知曉他們之間再無可能,戚鈺也斷然不能讓她當著他的面兒,便這般放肆!
他是信她,又不是不吃醋啦!
「做什麼?」謝蘊輕掀眼帘,「既是要赴約,當要佩戴人家所贈之物,是乃禮節。」
「我懂個狗屁的禮節!」戚鈺咬牙罵,「那姓王的已經跑去了青州,難不成你還要千里迢迢去尋他?」
他說著,十分強硬的將那匣子闔上,塞回了梳妝奩,眼不見為淨。
那皓腕玉白,著實惹人眼,戚鈺想起什麼,又粗聲粗氣道:「二爺送你的珊瑚串子呢,怎麼就從不知戴著哄你二爺歡心呢?」
這是醋了。
謝蘊垂著的眼忍笑,故意道:「不知丫鬟收拾到哪兒了,許是放去了庫房吧。」
這一親一疏,一遠一近,當真分明的很。
戚鈺捏著那頜骨,將她腦袋抬起來,不由分說的親她。
謝蘊剛搽了唇脂,他那般親法,總要弄花,稍扭頭避了避,換來的卻是他親得更重。
少頃,謝蘊被鬆開,她抬眼瞪去,斥責的話還未出口,又無奈吞下。
疏眉俊朗的郎君,唇上沾了女郎的唇脂,輕挑著眉,視線耷拉落在她臉上,有股子得意,又有些醋意的狠戾。
謝蘊抬手,蔥白的手指輕輕擦去他唇上暈開的紅,無奈道:「你較什麼勁兒?那珊瑚手串太艷,平日裡用不上,才讓人收起了。」
謝蘊衣著素雅,向來是端莊的。
戚鈺送她的那串珊瑚,與他一般濃烈。
分明是不般配的,卻是又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戚鈺似是接受了她的解釋,伸手握著她的手,在自己臉上一通摸,「那木匣子呢,扔了?」
「一併收著了。」謝蘊道。
戚鈺這才舒爽了,鬆開她,「收拾收拾出門去。」
那匣子,雖是粗糙了些,但也是他自己做的,當日還想在匣子裡刻字的,但想著她若是與旁人成親了,被那郎君瞧見,徒然給她惹麻煩,還不如什麼都不刻,她若是留著用,偶爾也能想起他。
如今這般,比那時失意好了太多,戚鈺頓時心情明媚,見她將唇上殘存的唇脂擦去,要重新上一層,很是殷勤的伸手,「我替你搽妝。」
謝蘊眉眼微瞪,哪裡敢勞他大駕?
「你往旁邊去,擋著我的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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