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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沙場上練出來的。
謝蘊抿了抿唇, 臉頰依舊紅, 眉眼神色卻是乖了些, 忍著沒有辯解。
她只是分他些被子……
怎的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 便是她邀他共赴雲雨歡?
過往那些場景, 蒸得人臉紅口乾。
謝蘊小手推推他, 「我還想喝水。」
戚鈺盡心伺候著, 嘴裡卻是說不出兩句好話來, 故意臊白她,「喝這麼些, 過會兒還得我抱著你起夜。」
姑娘家是矜持的,便是連聽這話都顯得難為情。
謝蘊一張臉紅彤彤的瞪他。
若是有實物化, 這人此時該是全身窟窿了。
戚鈺渾然未覺,端著水過來,將她扶起些,無奈道:「喝吧,祖宗。」
夜很深了,謝蘊也沒與他計較許多,喝過水,手抓著被子示意他上來睡。
戚鈺沒動,倚著腳踏邊坐下,捉住她的手握著,將被子給她掖好,轉頭吹了燭火,「睡吧。」
黑夜籠罩,謝蘊也乖乖閉上了眼睛。她醒來沒多久,原想著難眠,卻是不成想,少女心事想了三兩句,不知覺間竟也睡著了。
醒來時,天光大亮。
床邊早就沒有了戚鈺,枕邊卻是放著一張紙。
上面字跡龍飛鳳舞,潦草豪放,比那年七夕那副墨寶,好上不知幾許。
——乖些喝藥,晚上給你帶糖吃。
謝蘊俏臉微紅,想將手中信箋揉作團扔他臉上,手指微動,又捨不得,好好折好,貼身收了起來。
也算是一封書信。
他寫給她的。
清晨時,謝蘊已經退了熱,羌彌替她換了藥,改了改方子又熬了一碗來。
謝蘊瞧著那黑乎乎的藥汁,輕輕嘆了口氣,接過碗,一飲而盡。
問月適時遞來一顆蜜餞,給她壓口中苦澀。
羌彌將藥碗端下去,道:「姑娘,我背你去軟榻上坐,讓問月給你換床寢被。」
謝蘊昨日發熱生了汗,今日自然要換乾淨的。
她剛點頭,聽雪快步進來屋裡,稟報導:「姑娘,慶國公夫人來了。」
謝蘊並不意外,畢竟昨日她入宮,也是借著皇后宣召的名頭。
此番事,皇后算是受了無妄之災,可她替官家做事,哪有一直討巧的份兒?
「請進來吧。」謝蘊道。
聽雪應了聲,轉身出去了。
主僕三人心照不宣,沒有折騰,謝蘊靠在床上,身上也只著中衣。
如此見客,實在沒規矩,可她受傷了呀。
羌彌還特意跑了一趟,將謝蘊方才喝剩下的藥渣端來,放在進門便能瞧見的桌案上。
問月被這股子藥味沖得掩鼻,哭笑不得道:「你這是折騰我們自個兒。」
笑鬧間,外面聽雪稟報:「姑娘,國公夫人到了。」
說著,三人跨進了門,慶國公夫人今日穿了件絳紫蜀錦織花襦裙,髮髻上插著鑲珠牡丹赤金釵。
她身份高,便是探病也不會穿得太過素淨,一如擺著的高姿態。
「夫人見諒,民女有傷在身,委實不便起身。」謝蘊微微頷首見禮道。
慶國公夫人今日是代皇后娘娘來過府探病,慰問兩句,此時也不挑理,客氣的笑著道:「好姑娘,知道你傷了腿,快些躺著吧。」
問月搬來一圓凳,放在床邊兩步遠的位置。
謝蘊溫柔笑了笑,道:「多謝夫人體諒,夫人請快坐吧。」
慶國公夫人依言坐下,嘆了口氣道:「也難為你了,容妃便是那般驕縱性子,昨日也是趕巧了不是,此事雖是與娘娘有些干係,但到底……」
慶國公夫人說著,與謝蘊不好意思的笑笑,才又道:「娘娘知曉你傷著了,很是自責昨日沒有看護好你,她也想自個兒過來,但你也知道,娘娘身為皇后,一言一行都有無數雙眼睛瞧著,太過興師動眾,與你反而是負累,這不,一早便讓人遞了話兒,讓我定要過來瞧瞧你,今日本也是有宴請,臨時推了去,倉促上門,失了禮數,還望你別挑伯母的禮才好。」
謝蘊唇角噙笑,柔聲道:「勞娘娘掛念了,還請夫人與娘娘說,我這裡無礙。倒是我難為情,一點小傷,耽誤夫人要緊事了。」
她嗓音輕輕柔柔,便是歉意五分,如今落在旁人耳里就有十分。
慶國公夫人瞧著甚是滿意,「不礙事,都是相熟交好的,能體諒一二。你在鄴都無長輩保持,若是有什麼得用的,只管與我說,可千萬別客氣,若是我這裡沒有,我進宮去與娘娘討。」
謝蘊輕輕搖了搖頭,「昨日官家恩德,請了太醫為我診治,傷藥皆有,多謝夫人好意了。」
慶國公夫人臉上的笑僵了僵,順勢起身道:「既如此,我便先告辭了,你好生休養,伯母改日再來瞧你。」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一道聲音。
「姑娘,永嘉長公主來了。」
屋裡的人皆是一愣,問月看了看謝蘊,立馬快步出去迎了,剛繞過屏風,行至門口,外面的人已然進來了。
永嘉公主今日沒有簪牡丹,難得穿得很是素淨,只那一身富貴氣,不知情的人瞧見,也能贊一句國色天香。
「奴婢見過殿下,殿下萬福金安。」問月匆忙行禮道。
永嘉公主:「起來吧,去伺候你家姑娘。」
說著,抬腳入了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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