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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戚鈺身側的長隨嘆氣,十分惋惜:「指揮使方才還不如亮牌子先進城呢,這樣還能與謝娘子說上兩句話,也能在她家人面前露個臉……」
家人?
戚鈺冷笑一聲,低斥:「閉嘴!」
第74章 他拍你頭
謝蘊將王觀父母送回至他宅院時, 天色已暗,斯人未歸。
安頓之事,謝蘊本該交由府上管事的, 但這府上下人寥寥無幾, 只兩個灑掃伺候的,和兩個廚房做事的, 並一個門房。
王觀不在, 這事交給誰都不妥當,謝蘊唇角微抿, 還未思索出結果, 灑掃下人剛過來牽馬,便聽王父吹鬍子哼道:「不必勞煩,我們兩個老的上門,就是想問一句, 王大人可是還認我們?」
「……」
這話一聽便是帶著氣,謝蘊勸不動什麼, 只低聲道:「伯父這般說, 便是折煞三哥了, 馬跑了一路也該累了, 讓人牽著去吃些草料, 伯父伯母先進院子, 吃盞茶, 三哥便也回來了。」
她話音稍頓, 又道一句:「咱們別在外面站著,讓街里街坊瞧笑話。」
只這片刻功夫, 巷子裡已經有人探頭探腦的瞧熱鬧。
王父掃了眼那些人,冷哼一聲, 雖不情願,但到底也顧及臉面,掀袍入了內。
謝蘊鬆了口氣,扶著王夫人也進去,吩咐人:「將家主和夫人的行李送去蘭芳園,馬牽去餵食。」
王觀這宅子,謝蘊來過幾次,與伺候的下人自也面熟。
下人應了聲,行禮後便退下去做事了。
接風宴擺在堂屋,謝蘊便帶著王父王母直接過去了,旁邊側屋可供休息,謝蘊將二老引入坐下,廚房伺候的人過來奉茶果點心。
王夫人心力交瘁,哪有心思用這些,擺擺手讓人退下了。
屋裡靜了下來,謝蘊心裡裝著那城門前只瞧了一眼的人,心下微微嘆氣。
此時離開,委實不合時宜。
「王觀行事,阿蘊,你可知曉?」王夫人忽的問。
謝蘊略一遲疑,微微頷首,「三哥說過些。」
王夫人頓時深深嘆氣,神色痛心疾首,「你們倆啊,這般大事,竟是將我們蒙了個徹徹底底……」
謝蘊心口像是被一隻手攥著,眼眶溫熱。
她母親去後,叔母對她視若己出,王夫人待她也親厚,幾乎每年都會來姑蘇小住兩月,生辰禮更是年年不落,那時謝萱打趣她,說王夫人這是將她當兒媳疼呢,謝蘊那時羞澀,但也感念,心中將她當作半個母親。
被賜婚後,她嫁與戚鈺,那隻定親禮的青玉鐲自然也退還了王夫人,但後來上元節時,王觀來鄴都,又將那青玉鐲給了她,謝蘊當時只覺不妥,後來才明白,這不是定親禮,是王夫人還將她當作女兒疼的意思。
如今這句責怪不重,但卻讓她慚愧。
王夫人拉起謝蘊的手,似是無奈,「你這孩子……」
謝蘊沒臉抬頭。
半晌後,王夫人又低嘆:「王觀如今這一刀,落在族親、先生身上,他可有想過眾叛親離?饒是不顧及我們,只他出身、師承,便能被世人戳斷脊梁骨。他這是羽翼未滿便學著飛啊。」
謝蘊眼睫顫了顫,深吸口氣,溫聲道:「三哥想過的。」
門閥是他身上的鎖鏈牢籠,他如今第一刀落在此處,便是向世人證明他改政之決心。
「我想過。」門外傳來一道朗聲。
兩道聲音幾乎重疊,一抹紅色身影出現。
王觀還穿著官服,朗月如松,緩步進來,拱手行了一禮,「今日差事繁忙,未及親迎父親母親,一路可還順當?」
他在笑。
他爹面色凝重的盯著他,抿著的唇角十分用力。
沒人答他,王觀也不尷尬,自顧自站直身,「酒菜已備好,父親母親請吧。」
說罷,又看向面含擔憂的謝蘊,「時辰已晚,馬車在外面等著了,你且先回去。」
謝蘊也不想看他如何挨揍,剛起身想應,便被王夫人握住手臂,她語氣不善道:「阿蘊替你忙前忙後,竟連你這飯都吃不得了不成?」
謝蘊:「……」
她其實不太想吃……
王觀無奈的笑了下,似是妥協道:「那便一同用吧。」
謝蘊深吸口氣,瞬間明白。
此人不良善!
飯菜是酒樓里訂的,許是涼了,下人重新熱了一遍。
謝蘊端坐,吃得無甚滋味。
不知道戚鈺可去尋她了?
若是尋了,她遲遲未歸,他可會等?
心緒不佳,幾人草草用過便放下了筷著。
謝蘊能替王觀擋一時,但究竟是免不了家法。
用罷飯,便起身告辭了。
王觀將她送至門外,馬車確也在等。
謝蘊想了想,說了句:「你若實在撐不住,可求求伯父。」
王觀笑了,抬手在她腦袋上輕敲了下,「小丫頭操心可真多。」
說著,他稍站直了些,語氣在夜色里顯得輕佻:「放心吧,虎毒焉不食子,我是他親兒子,他打不死我。」
謝蘊:「……」
兩廂分開,謝蘊回府。
稍一頓,問:「戚小將軍可來過了?」
門房被她這話問得一愣,搖搖頭,「沒見著人。」
謝蘊一顆心沉了回去,說不清是失落,還是旁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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