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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嘉公主這才願意給他一個眼風, 關切問:「今日二郎當差如何?那些人可欺負他?」

  戚國公頓覺無奈, 「他又不是三歲稚口小兒,還能讓人欺負了?再說了, 他也不是頭回當差,自個兒都不上心緊張, 你替他操哪門子閒心?」

  戚顯坐在一旁,猜疑似的問:「他揍人了?」

  「……」戚國公嘆口氣,「放哪兒都不安分,就掙個午飯,揍了七衛的兩個兵。」

  不算是大事,戚國公將晌午那事說了。

  也當真如此,不過是知曉他罰了小兒子,今晚暖鍋子沒他的份兒,被攆回院子吃了碗麵條罷了。

  夜裡涼風習習,吃過暖鍋子,永嘉公主帶著嬤嬤走了。

  白珠兒已快八月身孕了,肚子大得瞧著便讓人心驚。

  戚顯扶著她在園子裡散步消食。

  「二爺升遷是好事,為何母親說不宜操辦?」白珠兒軟聲問。

  他們夫妻幾載,白珠兒耳濡目染,也知曉了些事。

  官家給戚鈺升官兒,這是好事,也是恩寵,要她說,自然得大操大辦,才能讓官家知道,他們感恩戴德。

  但今日永嘉公主卻是交代,此事就當尋常,不必宴請。

  戚顯留意著她腳下,「你可知母親今日入宮是為何?」

  「皇后娘娘那裡得了上好的料子,讓母親去挑。」

  「掩人耳目的話罷了,也就你當真」,戚顯笑道,「若是所猜不錯,是為了阿鈺的親事。他雖是和離,但膝下無子,後院也無妾室通房,鄴都許多權貴人家,皆來問過母親的意思,先前母親是想等阿鈺回來,讓他自個兒相看,娶個中意的,但他如今風頭正盛,官家若是當真想給他權,那他結親的岳家,定然是只有富貴閒人,而無權勢。」

  白珠兒嘆了口氣。

  這兩年,她氣韻上已與許多貴婦人如出一轍,瞧不出從前不受爹娘疼愛教導的商戶女模樣了,也將鄴都許多貴胄門第了解清楚,但這些彎彎繞繞,還是著實讓人傷腦筋。

  「不必想這些,若有事,我會提點你的。」戚顯道。

  白珠兒『嗯』了聲,小意柔情道:「夫君,你整日讀書,何時科考?」

  戚顯沉默一瞬,問:「若我一世無功名利祿,你可覺得委屈?」

  白珠兒張了張唇。

  想問他,既是不科考,又怎麼成日裡書卷不離手?

  但這話還是沒問,而是搖搖頭,「我聽夫君的。」

  她最初嫁他,他也無功名,所圖不過是逃離那個家,和世子夫人之位。

  她不後悔從前做的,自也不該奢望他為公卿,如今種種,已然很好了。

  戚顯握著她的手捏了捏,笑道:「孩子的名字,我取了幾個,你隨我去書房挑兩個吧。」

  .

  寶華寺誦經那日,恰逢大雨。

  殿外雨聲沉悶密集,殿中木魚聲篤篤。

  謝蘊其實已經很少想起父母了。

  他們去世時,她已知事。

  叔母怕她難過,將她接來了院子裡照料。

  那時崔芙也在謝家住著,她性子溫柔,謝萱活潑機靈,兩人擠在謝蘊床上,整整陪她睡了大半年。

  叔父叔母待她很好,視若己出。

  謝蘊從不覺得她缺了什麼。

  但每逢祭日,就像是在提醒她,不一樣的。

  她有自己的父母。

  誦經罷,大師起身,捻著佛珠與虔誠跪在殿中的人見一合十禮,而後靜默退下。

  殿中寂靜許久,佛前最後一息香灰落下,那道身影叩禮後起身。

  古樸厚重的殿門不知何時打開了,謝蘊剛一轉身,卻是見石階下站著的人。

  暴雨如注,他不閃不避,撐著一把油傘就那樣站著,不知看了多久。

  謝蘊再也尋不到一刻,比此時內心更靜。

  是以,她能聽到自己胸腔一下比一下激烈的跳動。

  視線對上,遙遙相望,他勾唇朝她笑,聲音在驟雨中驚走了檐下飛雀——

  「媳婦兒,回家啦!」

  謝蘊:「……」

  俗氣的稱呼,土裡土氣的。

  再好的意境此時也消散了個乾淨。

  戚鈺卻是不覺,神采飛揚,兩步跨上石階,將手中油傘遞給她,自己在她面前蹲下,「上來,我背你出去。」

  「不用。」謝蘊推推他肩膀。

  「羞什麼?」戚鈺扭頭,仰著腦袋瞅她,「今日寺中無人上來,沒人會瞧見,再說了,你那繡鞋,一腳下去便濕透了,可沒有鞋襪給你換。」

  雨勢急,此時殿前已然積了一窪水。

  謝蘊淡淡收回視線,堅持道:「起來。」

  原以為會糾纏兩句,誰知他起得痛快。

  謝蘊眼底剛閃過些疑惑,卻是猝不及防的被托著臀腿抱起。

  「啊!」

  她驚呼一聲,脖頸忽的沾得些涼。

  這混帳竟是不管她可撐好了傘,便一腦袋扎進了雨里。

  謝蘊慌慌忙忙的舉起油傘,一手尚且扶著他肩膀,顧不得計較這臊人的姿勢。

  他走得穩當,可她手上的油傘卻是搖搖晃晃。

  戚鈺被澆了一傘面的水,頓時嘖了聲,嫌棄道:「就這點兒勁兒……」

  說著,騰出一隻手接過她手中的傘。

  她如何能與他的力氣比?

  謝蘊面紅耳赤,倒也未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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