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
潮熱與歡愉,總是讓人難忘的。
謝蘊脖頸仰起,後腦勺抵著他的肩膀,緊蹙的眉似是難忍至極。
戚鈺親她,從腮邊到唇,在某一刻,她顫的厲害,他的唇舌將她的哭喊嗚咽盡數堵在了喉間。
晃動了半刻的褶裙上的雪白梨花,終是綻放。
.
那晚後三日,戚鈺都沒見到謝蘊。
肌膚之親,姑娘家總是害羞些。
戚鈺事忙,也不能逮她去,每日早早用過飯便出府,夜半三更才回來。
謝蘊有意避著戚鈺,就連聽雪都瞧出了。
「姑娘,可是二爺惹你生氣了?」聽雪忍不住了,問道。
問月那日進來伺候沐浴,自也瞧見了那揉得一團亂的軟榻,聞言臉頰微紅,抿著唇不出聲。
謝蘊微微搖頭,瞧她還想問什麼,連忙道:「去替我抄一份佛經吧。」
聽雪頓時皺起了一張臉,苦哈哈道:「姑娘幹嘛不讓問月抄啊,她的字比我的好看多了。」
問月笑道:「你的新衣裳我還沒做完呢,還想不想多繡兩朵花了?」
聽雪立馬乖了,過去給她捏捏手臂,嘴巴甜道:「問月姐姐最好了,明兒姑娘賞我糖了,我都給你吃!」
問月笑著搖頭,滿臉無奈。
話說遠了,謝蘊抿了口茶,垂著眼卻也不覺想起那晚的滋味。
晚上謝蘊自己在屋裡用過飯,沐浴安置,燭火剛滅,外面便傳來了動靜。
是戚鈺回來了。
那道腳步聲今夜沒在她門前停,徑直穿過了那扇月亮門。
謝蘊抱著錦被,片刻後闔上眼。
翌日。
謝蘊照舊是在戚鈺出府時才起,梳妝罷,正要用飯,卻是見戚鈺闊步入內。
「別吃粥了,嘗嘗這湯。」戚鈺走過來,將食盒裡的朝食拿出來,「還有這個蟹黃包。」
謝蘊瞧見他,視線不禁閃躲,聲音低若蚊蠅:「你不是出去了?」
戚鈺『嗯』了聲,「去施粥棚那邊瞧了眼便回來了,今日我休沐,一會兒帶你去跑馬可好?」
他神色尋常,半句不提那晚之事,也好似沒察覺到她躲他,神色如常的出現,也語氣再正經不過的說話,連帶著謝蘊那些難以言喻的羞恥也淡了。
「我不會。」謝蘊坦言道。
「我教你。」戚鈺夾了一隻蟹黃包放進她面前的小碟子裡,又盛了碗湯給她,將她的粥碗拿來自己吃。
謝蘊:「好。」
用過飯,兩人一同出府,戚鈺牽了自己的那匹棗紅馬。
施粥棚那邊,還有人拿著碗排隊等。
路過時,謝蘊瞧了眼,面色詫異。
粗瓷碗裡,那分明是米湯。
「走吧。」戚鈺伸手,將她往旁邊拉了下,避開行人。
走出一段,謝蘊才問:「那粥怎麼……」
戚鈺將那日在知州府的事與她說罷,道:「賑災糧,也只是讓人餓不死罷了,哪裡有吃飽的。」
謝蘊若有所思,聞言搖頭,「此消彼長,若是長此以往,恐生亂子。」
戚鈺沉默一瞬,問:「要不,我讓人去施粥?」
「不失為一個法子,可你俸祿又有多少銀子用?升米恩,斗米仇,你所施銀錢超出俸祿,眾人會想,你吃著酒肉,為何他們只能吃可鑑光影的米粥?」謝蘊問著,抬眼瞧他。
戚鈺頓時皺眉,唇抿成了一條線。
謝蘊瞧了一瞬,忽而伸手,踮起腳,白嫩指尖抵在他的眉心輕揉。
戚鈺垂眼,視線落在她咫尺的眸子裡。
「別皺眉」,謝蘊淡聲道,「士農工商,世人將商賈排在末等,將銀錢貶低為銅臭,但如今能解燃眉之急的也只有商人,青州多販皮毛,但商路往來費時費力,如若官府可將官路為其用半年、一年,以此為利,兩廂交好,換商賈施粥,也未嘗不可,亦或是,施粥商賈所販之物,官府抽利降三成,皆可。」
戚鈺神色微訝,忽的彎腰,掐著她的細柳腰,一把將她放在了馬背上。
眾目睽睽之下……
謝蘊又驚又羞,低聲斥道:「你做什麼?!」
戚鈺美滋滋替她牽馬,「我這是搶了個財神爺回家啊。」
謝蘊:「……」
出城時,戚鈺問:「可想上去看看?」
謝蘊眼睛一亮,卻是猶疑,「可會給你惹麻煩?」
戚鈺唇角微勾,輕笑了聲,沒說話,將她從馬背上抱下。
「將軍。」守城牆的戍衛齊聲道。
戚鈺『嗯』了聲,毫不避諱的牽著謝蘊往上去。
腳下石階厚重,走過一圈,兩人停下眺望。
戚鈺上來過無數次,但倒是頭一回與她站在高出。
他微微側首瞧去,只見謝蘊臉上無甚神情,視線落在遠處。
城門很高,城牆巍峨,不同於登高時的一覽眾山小,站在此處往下望,是萬家燈火人間。
「夜裡時,這裡很好看吧。」謝蘊忽的出聲問。
戚鈺『嗯』了聲,思索一瞬道:「星星點點,是好看的。」
國泰民安。
他從前想,若是有朝一日入軍營,定當一桿銀槍征戰,去將那北疆七洲拿回來。
但是他頭一回站在此處守夜時,看著那些微弱燈火,卻又不這般想了。
百姓哪裡管是誰當皇帝,他們為生計奔勞,操心地里的莊稼,鋪子裡的貨物,來年能攢幾兩銀子。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