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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可好?」戚鈺問。
謝蘊『嗯』了聲,「你昨夜幾時回的?」
「亥時末」,戚鈺盯著她漂亮臉蛋兒看了看,「日後晚飯不必等我,我讓春娘將飯菜端去你屋裡,我若回來,便過去,沒回,你就自己用。」
謝蘊不置可否,而是問:「你今夜回嗎?」
話一出口,便見他勾著唇笑,視線直勾勾的瞧她。
謝蘊忽的臉有些發燙,後知後覺的覺著自己這話像是在盼郎歸的小娘子,她微微側首,不願給他瞧。
戚鈺想捏著她臉轉過來,好好看看那張粉腮芙蓉面,但剛練過功,手不乾淨,且不想壞了她的妝,長腿一跨,走到她另一側,彎腰瞅她神色,「想我了?」
謝蘊瞪他一眼,抿了抿朱唇不說話。
若是不想,她昨夜又何必巴巴兒等他?
只是這讓人臉熱的話,她說不出來。
戚鈺卻是不要臉,腦袋往她臉前湊,誘哄道:「說句想我,今夜便是下刀子我都回。」
生氣瞪人是瞪,故作生氣的瞪來,像是撒嬌一般的嬌嗔,戚鈺身子一緊,喉嚨快速滾了兩下。
她瞧不見她的模樣,欲語還休,就連輕咬下唇的小動作都惹人生癢。
他親過,知道那唇有多軟。
謝蘊瞧著那雙眸子裡冒出火,登時臉一紅,伸手將他推開,輕提裙擺跑上了石階,先行推門進去。
那柔弱無骨的手沒有多少力,戚鈺被她推得晃都沒晃,身子稍直起,便見她跑進屋裡,不禁輕笑了聲。
若是不親一下,倒是辜負她自個兒鑽了那籠子。
桌上飯菜已經擺好,今日竟是做了春餅,薄薄的麵餅,旁邊放著幾碟可以包著吃的菜,還有一小碟醬。
謝蘊在位置前坐下,先盛了兩碗甜粥晾著。
戚鈺如常入內去梳洗。
他動作快,小半刻便收拾好出來了。
謝蘊抬頭瞧他,疑惑道:「不是早就立春了,怎的還做了春餅?」
戚鈺聞言笑,「想吃便做了,哪裡有那麼些講究?春娘做的春餅很好吃,給你嘗嘗。」
他說著走到案桌前,卻是沒坐下,身子一彎,不等謝蘊反應,整個人被他籠罩,那隻微涼的手捏在她後頸,脖子頓時仰起,唇上覆下一抹濕涼柔軟。
他親得有些凶,唇被他吸吮得微微刺痛,謝蘊伸手推他,被撬開了齒關。
他不在乎她那點力道,甚至於,另一隻手掐著她下頜,使壞不讓她唇合上,乖乖給他親。
吞咽不及的津液,順著唇齒溢出,不知羞紅了誰的臉。
而那濕濡,在謝蘊腦子裡炸了煙火,燃起了羞恥心。
她推他,他卻不疾不徐,細細品嘗。
好半晌,被鬆開時,謝蘊面紅耳赤,氣喘吁吁。
戚鈺卻是面色淡然,屈指蹭去她唇上花了的唇脂和晶亮濕痕。
「用飯吧。」戚鈺坐下道。
謝蘊:「……」
上世歷過情事,她自是知曉自己手腳發軟是為何,但越想越氣,尤其是瞧見對面那張道貌岸然的臉。
謝蘊忿忿咬牙,「不許隨意親我!」
戚鈺眉骨微挑,將手中包好的春餅遞給她,「怎是隨意呢?你今日格外好看。」
「……」謝蘊將嘴裡的春餅當他嚼,咽下後,不滿道:「反正是不許!於禮不合!」
戚鈺聳聳肩,『哦』了聲,漫不經心道:「那便從我們日後成親的日子裡借一個。」
謝蘊:「???」
荒唐至極!!!
謝蘊一張臉紅透,不知是氣得,還是羞得。
她剛想說,他如何篤定,她日後的郎君就一定是他。
話到嘴邊,還是沒說。
便是玩笑,她也不想說這話傷他。
「休想!別想我白日……」後兩個字,謝蘊咽了回去,只目光警視他。
戚鈺瞧著她笑,也沒將那兩日補齊羞她臉,「快吃,晚上若回來的早,帶你去吃酒釀圓子。」
謝蘊不禁詫異,「這裡有?」
酒釀圓子是江南姑蘇常吃的,北地卻是不見,上世謝蘊來鄴都後,府中做過幾次,味道總是差了些。
「有家酒樓來了個江南的廚子,聽說這道酒釀圓子是招牌,這幾人去吃的人不少」,戚鈺話音稍頓,老實說:「只是聽聞味道不怎麼樣。」
謝蘊點點頭。
也不奇怪,這裡的人習慣烈酒,大口吃肉,那種甜酒糯圓子,自是不合口味。
只是,這碗酒釀圓子還是沒吃到。
傍晚天將黑時,忽的狂風大作,不多時,噼里啪啦的什麼,猛然砸在地上,屋檐窗欞上。
「姑娘,這是什麼?!」聽雪驚呆了。
謝蘊竟也一時默然,呆呆瞧著。
沒下刀子。
下了冰雹。
第57章 竹馬
北地春夏時, 偶降冰雹。
在姑蘇卻是沒見過。
約莫兩刻鐘後,變成了瓢潑大雨,門前鋪著的青石板被沖刷得光潔透亮。
主僕三人觀了會兒雨, 春娘撐著傘將飯菜拎過來時, 戚鈺也大步流星的冒雨回來了。
謝蘊一愣,眉頭微蹙, 「怎的不等雨停了?」
問月與聽雪見狀, 進去幫春娘擺飯菜了。
「這雨瞧著一時半刻停不了」,戚鈺渾身濕透, 一身黑布衣緊緊貼著皮肉, 雨水順著髮絲衣裳滴落,站定不過片刻,腳邊便一片濕潤,稍靠近她, 低聲道:「再說了,我應了你要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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