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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蘊斜他一眼, 依舊不答。
戚鈺手裡銀槍耍了個槍花,自顧自樂道:「知道昨夜不止我一人輾轉反側, 夙夜難寐,心裡便痛快了。」
迎上她瞪來的視線,他坦蕩蕩的聳了聳肩,「總不能只我一人陷入其中吧。」
他在明晃晃的告訴她,他心悅她,也理直氣壯的要她如此。
聲音沒有刻意壓低,也沒有揚高,身後問月和聽雪,自戚鈺過來,便自覺落後幾步,遠遠跟著。
也正因如此,戚鈺說話沒有顧忌。
謝蘊耳根漸熱,冷笑一聲:「恐是讓二爺失望了,我還真沒有。」
戚鈺也不惱,手指輕飄飄撥了下她柔軟耳垂,「那你紅什麼?」
謝蘊:「!」
這動作輕浮,而他語氣更是輕佻。
迎上她紅著臉怒瞪的目光,戚鈺從善如流的點頭認錯:「知道了,回屋裡再摸。」
謝蘊扭頭就走。
還未邁步,便被一把捉住了手臂,整個人轉了回來。
「做什麼去?春娘早上蒸了包子,再磨蹭便要涼了。」戚鈺道。
他手勁兒大,絲毫不給她掙扎的時間,便將人帶進了屋裡。
約莫他尋常便是這個時辰用飯,案桌上已然擺好飯菜。
戚鈺將銀槍放下,去湢室梳洗,「你先用,別等我,不然涼了。」
雖已是春日裡,但這邊兒早晚涼的很。
謝蘊規矩使然,坐下並未動筷,聽著裡面水聲撩得嘩嘩響。
一刻鐘後,戚鈺換了身衣裳出來,瞧見她端坐,立馬扔了手中巾帕,坐了過來,嘆了聲道:「吃吧。」
包子很大,謝蘊只吃了一個,看著戚鈺將剩下四個風捲殘雲的吞掉。
他吃得很快,但不顯粗魯,謝蘊收回視線,小口喝粥。
等她吃完,他已經放下了筷著。
謝蘊淨了口,用帕子拭了拭唇,道:「你去忙吧。」
戚鈺沒動,反問:「你今日做什麼?」
謝蘊也沒瞞著,將昨日想好的說了。
「讓人去採買些東西,收拾好,明日便啟程離開。」
「你要走?」戚鈺語氣倏地重了。
謝蘊看著他,認真道:「你我如今這般,於禮不合。」
戚鈺沉默的瞧著她,臉上的神色褪去,那股子鋒利露了出來。
他沒提昨夜那個親吻來反駁她的話,讓她難堪。
她想他了,他知道,因為他也是。
氣氛凝固,兩人對視,誰都不認輸。
但總要有一個人先開口。
他的那一問,她不給回答,他述說的情意,她也不回應,若是從前,他會以為,她對他無意,但是昨日親她抱她,她不推不避,戚鈺便全都明白。
她是不信。
他們和離過一次,再次遇見,自該加倍珍惜。
「烏爾濟昨日還向我要你,如今門口怕是還有他的人監看著,你若是走,他得了信兒,只會讓人將你綁走,我能搶你一次,但搶不了兩次,此地沒人認識你,雖是瓜田李下,讓人指摘兩句,但你回鄴都也好,回姑蘇也罷,不會有人知曉,也不會損你名節,和親之事,我已寫奏章送往鄴都,最遲不過五月初,官家便會有旨來,屆時無論和親與否,烏爾濟都會離開,那時你若想走,我絕不攔你。」
謝蘊看著他,好半晌未出聲。
戚鈺當真變了不少,若是從前,他只會順著她的意,將她送出玉門關,哪裡會說這麼些冠冕堂皇的話?
看似句句在理,讓人無法反駁,但不過是以退為進罷了。
謝蘊攥著帕子的手指蜷縮了下,「好。」
話說罷,卻是見他依舊坐著。
謝蘊目光疑惑瞧他。
戚鈺似是覺得好笑,勾著唇笑看她,「催我做甚?人人皆知,我昨兒搶了個美人兒回來,今日若還能如常去軍營,豈不坐實了我身子有虧?」
臭德行。
沒一句正經的。
謝蘊置若罔聞,起身往外走。
「做什麼去?」戚鈺揚聲問。
謝蘊:「逛園子。」
那包子委實大,謝蘊撐得慌,不能出門,那便只能在園子裡走走消食。
聽見身後一道腳步聲跟上來,她沒回頭。
戚鈺卻是忍不住開口,「那園子禿了吧唧的,有什麼可逛的?」
謝蘊斜他一眼,「怎麼,將軍這是在府中藏了嬌,怕我撞見不成?」
她語氣寡淡涼薄,顯得嘲諷至極。
戚鈺沉沉笑了,雙手背在身後,兩步走到她前面,又轉身駐足等她,初升的日頭落在身後,他笑,拖著長音:「藏了啊,怕你撞見,哭天抹淚的跟我鬧。」
謝蘊是要臉面的人,著實懟不過這個沒臉沒皮的,氣得咬牙。
小郎君有城府了,這話說得煞有介事,她一時間都未聽出,這話是哄她玩兒的,還是真的。
但也正如他說,園子沒什麼好逛的,高大樹木,地上偶爾一片露出些綠草尖尖,就連那一片假山都修得粗糙,倒也應這廣闊天地。
別說撞見藏嬌,就是連下人的一片衣角都未見。
戚鈺語氣頗為遺憾,「今日約莫沒出來逛,明日我們再來?」
謝蘊瞪他,哪裡還聽不出這話是在消遣她?
「這就放心啦?」戚鈺雙手撐膝蓋,目光與她平視著,似是想起什麼,又道:「身子好了許多,改日倒是能帶你去城牆上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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