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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搖搖頭,「那混世魔王……我們婆媳便先走了。」
說罷,轉身帶著謝蘊往外面去。
聽雪立馬閉著嘴巴跟上。
梁青瑤對上謝蘊轉身時瞧來的那一眼,一張臉青了白,白了紅。
輕蔑,不屑。
那雙眼在說,有人信你嗎?
是在回擊梁青瑤前面說的那句,『鈺哥哥信嗎?』
謝蘊在踹她那一腳時,便想到了。
哪怕她說的是真話,哪怕她是受害者,也不會有一人信她。
梁青瑤深吸口氣,心肺都生疼。
憑什麼?!
憑什麼是這樣的結果!
慶國公府與戚國公府不遠,只隔著兩條街。
馬車上氣氛沉寂,能聽得見外面小攤販的吆喝聲。
馬車拐過街角,謝蘊主動道:「是我將郡主踹下去的。」
永嘉公主抬眼瞧來,有些詫異,也疑惑,卻是問:「怎的與我說了?」
「不想騙您。」謝蘊實話實說。
稍頓,她又道:「郡主方才與我說,她心悅二爺,要嫁給二爺為妻,母親可知曉?」
莫名的,謝蘊突然想知曉,上世永嘉公主可知戚鈺與梁青瑤郎情妾意?
永嘉公主因她前一句震驚,又因後一句猶疑,面色複雜道:「她的心思,我先前瞧出幾分來。」
謝蘊心口咚的一聲,有什麼落了回去。
那些粉飾太平一般的僥倖,瞬間潰不成軍。
忽的,馬車停下,外面傳來馬夫的聲音。
「稟殿下,二娘子,到了。」
.
戚鈺回府,已近夜半,小廝稟告道:「殿下讓您去一趟雲七堂。」
戚鈺打著哈欠擺手,「太晚了,明日再說吧。」
明日復明日,一連幾日,永嘉公主都沒見著他。
直至上元燈節,戚鈺午後回府,早將永嘉公主尋他之事拋諸腦後,興沖沖的跑來主院。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問:「有飯嗎?好餓呀。」
帘子掀起,屋裡幾雙眼睛都瞧了過來。
戚鈺腳步驀然頓住,掀帘子的手都未放下,唇半張著,目光怔然的瞧瞧謝蘊,又看看她對面的男子。
未及弱冠,端方君子。
他身上的書卷氣與謝蘊如出一轍,清雋溫潤。
肩寬腰直,但姿態鬆弛,瞧得出他與謝蘊很是熟稔。
「二爺回來了。」謝蘊起身道。
戚鈺呆呆的『啊』了聲,放下帘子,抬腳進來,有些手腳無措的站在那兒,眼瞧著那男子隨著謝蘊站了起來。
謝蘊:「這是我兄長,姓王,單名觀。」
兄長?
怎的不姓謝?
戚鈺腦子惶惶,拱手見禮,「在下戚鈺,阿蘊的夫君,見過兄長,方才失禮了。」
「無妨。」王觀回之以禮。
這人賞心悅目,便連行禮都瞧著比旁人多幾分風度。
戚鈺有點酸。
謝蘊喊問月去再添一副碗筷來。
三人坐下,氣氛卻不如方才自在,莫名僵滯。
食不言,用過飯,丫鬟將殘羹剩菜收拾下去。
敘話幾句,王觀從袖袋裡拿出一隻青玉鐲給謝蘊,「新歲賀禮。」
謝蘊眸光微怔,沒伸手接,想說什麼,餘光掃過一旁的戚鈺,只搖搖頭,「此物貴重,我不能受。」
王觀輕輕笑了,將手中玉鐲放在書案上,「既是送了你,便是你的,無意拘束你什麼。」
戚鈺心不在焉的吃著茶,聽他們說話,對王觀後面那句不甚明白。
這鐲子,可有旁的意思?
王觀說罷,抬手在謝蘊頭上輕拍了下,「時辰不早,我便先回府了,待收拾好,再邀你與二爺來吃酒。」
他說著,看了眼戚鈺。
戚鈺視線落在他那隻手上,眼睛眨了眨。
動作隨意,透著親昵。
又不由得想,將程二的膽子都給自己,自己也不敢那樣拍謝蘊。
愣神時,謝蘊已穿好披風,似是要親自送他出去。
戚鈺剛站起身,那兩人已然掀簾出去,絲毫不在意他是否一道相送。
只聽得那細語溫聲。
「早先叔父來信,知你今年春闈,前些天我已讓人去你那宅子灑掃過了,東西也備了些,若是人手不夠,去我宅子裡調用便是。」
王觀低低笑了聲,眼底顏色重,面上卻顯欣慰,「何時要你操心這些了?你好好的,趕明兒我也好給祖父與叔父去封信。」
……
聲音遠去,戚鈺站在屋裡好片刻,腦袋一扭,看見了書案上那隻青玉鐲。
他自小在金銀玉器里長大,自是瞧得出那是好東西,成色極漂亮。
謝蘊腕子細且白,若是戴上……
帘子被掀起,一束光線落進來,屋子半邊被照得亮堂,戚鈺似是覺刺眼一般側了側臉。
謝蘊沒想他還在,微怔,抬腳進來,「二爺去忙吧。」
這話在明晃晃的趕客。
戚鈺前些日子賴在這裡時,聽過不少,卻能厚著臉皮不動分毫,現再聽,卻覺有些不一樣。
「那位……王兄,你們相交甚好?」戚鈺咕噥問。
「世家兄長,意趣相投。」謝蘊淡聲道。
說罷,走過來,將書案上那隻青玉鐲拿起,想轉身進內室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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