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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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八章:王子

  帶著流螢幾人她來到了一家農戶,這裡已經被大水淹了個遍,只剩這一家苦苦支撐著,林歸晚有些忐忑的進了房子,估計是沒有人的吧。

  洪水幾乎到小腿,土黃色的泥漿攔著幾人去路。

  「公子,給你木棍……」連召不知從哪撿起來一隻木棍艱難的往前遞,腳下踩著的地,黏如沼澤,粘的他動彈不得。

  林歸晚回頭,使勁往後夠面前摸到木棍,把木棍戳到水裡往前走:「你們先脫了鞋,往高處走走,我先去看看前面的屋子有沒有人。」

  「公子你要小心。」劉嬸兒年紀大了,嘴唇有些發紫,她也不敢逞強,越是逞強越是拖累。

  「小心吶,公子…」流螢也陷在沼澤里拔不出來,只好摸進泥漿水裡把鞋脫了,慢慢往高處走。

  林歸晚咬著牙往前走:「你們別擔心,先去高處——」

  這裡的地稀軟無比,幸虧她穿的是男子長靴,而不是女子繡花鞋要不然也拔不出來。

  走到屋子,林歸晚終於拔出濕溻溻的靴子,往裡走大概是因為這是高坡,院子裡並沒有積水。

  不過這個屋子並不像有人住的樣子,破敗的不成樣子,房頂都被雨水沖塌了,進了屋裡,桌椅板凳都亂七八糟的倒在地上,看樣子是被人爭奪過住所。

  往其他房間走,終於找到廚房,瓶瓶罐罐倒了一桌台,林歸晚撿起沒有撒的幾瓶,聞了聞,並沒有醋味。

  這可怎麼辦,沒有沸醋沒辦法消毒。

  林歸晚煩躁的撓了撓頭,忽然碰到白玉簪。對哦,空間裡清泉,說不定可以用來消毒。

  想著,她閉上眼開始溝通空間。多日不聞不問,空間竟又變了個樣,幾株沒被拔掉的金不換,還有三七長成碩大的幾顆,像幾棵槐樹那麼大,周遭還有其他幾株零零散散長在它們身旁。

  荔枝樹長成參天大樹,荔枝已經不見只剩濃密的枝葉,空間好似又擴大很多,天上再也不是霧蒙蒙的,微微泛著淡藍色。

  這……怎麼感覺像個小世界一樣?再多點時候難道能演變出太陽月亮星辰?

  算了算了,她這次是來要用泉水的,其他的先擱置吧。

  心念一動,她的面前就憑空出現一隻泉眼,在嘩嘩的向外淌著清澈的泉水,林歸晚見狀趕緊上前湊著洗了洗手,順便把臉也洗了洗。

  洗臉時,她無意嘗到泉水,眼睛一亮,這泉水甘甜清洌甚是解渴。正好她也渴了,索性就著泉口喝個痛快。

  咕咚咚喝了個爽,林歸晚感覺全身都有勁兒了,而且神清目爽的。

  這泉水可是好東西,不如給流螢幾個人也帶上點?

  可哪有什麼能盛水的?

  她四處張望,這破敗的屋裡只有幾隻被打碎的瓶子,其他的都不能盛水。林歸晚不死心的又巡視一遍,終於在角落裡看見幾節竹筒,雖然積滿泥水,但洗洗還是能用的。

  將竹筒洗涮乾淨後,灌滿水帶出去給另一邊高處上的流螢。,每個人喝了之後都說有勁兒了,林歸晚笑了笑,看來不是她的錯覺。

  幾人休整好後,又回到原來的地方,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墨似的天空閃爍著繁星,看來近來幾天是下不了雨了。

  「本王令將士們在就近安營紮寨了,你們的位置在那——」封喻川站在黑夜中,像一顆星指引著幾個人。

  「瘟疫的事,本王已經傳信給皇上了,大概明天就會派人來看。」

  林歸晚往他指的位置看了一眼,說是安營紮寨,不過是在兩樹之間結一個鞦韆似的網兜,密密麻麻一片樹間全是人。

  而照顧她們是女子,特意加了一個帳篷,這讓她的驟然一暖。

  「嗯……謝謝。」林歸晚領著流螢劉嬸兒連召準備進帳篷。

  「哎,那小子——你跟本王睡鞦韆!」封喻川走上前拉住連召,隱隱臉色發黑:「自古男女七歲不同席,你都多大了還和女子一起睡?」

  「稟王爺……小的知錯了…」連召被拉住,鬧了個大紅臉,他訕訕的站住腳對林歸晚幾人說:「公子…不對,王妃娘娘,小的要跟著王爺一起睡鞦韆就行了。」

  「那好吧…」林歸晚轉過頭,思忖片刻反應過來,的確連召不小了,自己總把他當孩子看。

  幾人進了帳篷,地上鋪的全是茅草和稻草,厚厚一層。因為這地實在太陰濕,所以不得不鋪的很厚才能擋住往上竄的陰濕。

  流螢和劉嬸兒本來是要守夜的,可林歸晚覺得外面那麼多士兵根本沒這個必要。

  三人睡在一起,依偎著,流螢劉嬸兒很快就呼吸均勻。而林歸晚卻怎麼睡不著,她的心很慌,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今兒發現的瘟疫,估計明天就會擴散,這裡環境就是髒亂差,她也不能保證能百分百治好這疫病。

  說實在,這疫病還有些怨宮中的那些人,現在洪水泛濫哪有那麼多豬吃泔水,指不定倒哪去了,水一衝就混在洪水裡,泔水積壓多時不知有多少細菌滋生,正有災亂,免不得要有瘟疫。

  夜愈來愈深,林歸晚也撐不住睡了過去。帳篷外面的世界黑黢黢的,像無盡的深淵。

  「王子——」暗處一身穿的邋遢布條的男人一臉泥漿,十分狼狽,辨不清相貌,只有一雙眼銳利發亮。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嘰里咕嚕的不知道還以為是發了瘋。

  他口中的王子,也如他一般,一身襤褸,臉龐全是泥巴,也只剩一雙眼,不過卻紅的不同尋常。王子以同樣的話回他:「都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王子,在這些災民里可有尋找到公主?」

  「報告王子,屬下沒找到。」

  那人跪下來,頭磕的砰砰響。

  王子嘆了一口氣:「不急在一時,畢竟人那麼多,探子說在這京城看到了,就一定在京城,只是我們沒找到。」

  「王子…會不會公主已經……」那人猶豫著不敢說出口,但這次洪水那麼嚴重指不定早已經死了。

  王子一聽暴怒起來,狠狠的踹上那人的胸口,但好似他使不上力,狠狠踹也不過推了一把的力氣。

  他呼呼喘著氣,像破爛的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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