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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
洛嘉耳根後方倏然一寒,順著脊椎寸寸凝結身軀。
虞煥之急忙低吼:「胡鬧!你受這麼重的傷怎麼還折返……」
「我當時沒緩過氣,沒請你們一道帶鄭二郎回來。」賀雲錚怔怔看著洛嘉,看她身周附近,處處都沒有鄭叔蘅的蹤影。
「什麼鄭二郎?難道鄭二郎也在……」
虞煥之皺眉呢喃了一聲,還未多說,洛嘉猛得打斷了他:「我們正要去救他。」
這聲巧妙的搶話瞬間讓虞煥之察覺出什麼,他頓了頓,立刻跟著點頭:「確是!」
然而這副模樣,在賀雲錚看來卻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洛嘉也知道這似乎太巧了,虞煥之的反應明明是正常的,但也足以讓賀雲錚起疑。
加之她先前猶豫了那麼久,這些耽誤的時間,一旦等賀雲錚反應過來,必然會有所察覺。
她勉強揚起唇,裝作迫切:「既然你來了,就和我們一道去,虞煥之,記得我剛吩咐的。」
虞煥之匆忙應和,扭頭低聲分派人手。
隨即賀雲錚看著洛嘉朝自己走來,烏雲微墮亦是楚楚動人,竟沒有一點兒平常高高在上的模樣。
他心裡不知為何,更沉了幾分。
可當洛嘉朝他伸出手,他還是下意識接住了她,但嘴邊讓她不必再去,趕緊回去歇著的話到底沒說出口。
他心慌得顧不上這些細微關切,只能啞著嗓子祈求:「煩請郡主快些帶路。」
洛嘉的心亦往下沉了沉。
因著洛嘉的腳傷,速度快不了,況且她也只是大概知道鄭叔蘅往哪個方向去了,具體位置不甚清晰,所以眾人又不得不花了不少時間搜尋附近。
這一路上賀雲錚都極其沉默,洛嘉主動提及了好幾聲讓他先回去,她來找人,賀雲錚都沒有回一聲。
虞煥之走在前頭,聽著洛嘉越發不耐的哄勸,額角漸漸沁出冷汗。
他無比納悶,極少聽到郡主這麼哄人,而且眼看郡主的耐心也要到頭了。
這種看不到頭的滯燜感死死堵塞在洛嘉心頭,哄勸許久無果,她終歸斂起所有神色,冷聲發問:「賀雲錚,你眼裡除了鄭叔蘅就沒有旁的事了嗎?」
賀雲錚腳步微頓,隨即恢復如常,頭也未回地邊走邊低聲回道:「郡主恕罪。」
等同默認?
洛嘉幾欲氣笑,剛忍著疼上前拽住了賀雲錚的手,還未開口,賀雲錚猛得停駐腳步。
不僅僅是賀雲錚,走在前頭的虞煥之也倏然頓足,臉上一閃而過愕然。
「你……」
洛嘉扭過頭,還未看清細節,只察覺身邊的賀雲錚像離弦的箭一般衝過去。
隨即她才看清,一個熟悉的身影浸在血泊中,那柄曾隨鄭叔蘅一道挺身而出保護了自己的劍,也散落在一旁。
雨後的大營附近,分不清是草腥味還是血腥味,叫走出來的鄭閣老聞到味道心臟一擰,不禁皺緊了眉頭,覺得十分不適。
鄭雪澄正在人群中處置著晉王怒斬人證的滿地狼藉,回頭見狀,匆匆走過來:「父親受驚了?」
鄭閣老搖搖頭,看眼四周,忽而問:「二郎還未回來?」
鄭雪澄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已派人去找了,可今夜想必聖人與王爺都各自安排了不少人手,我們的人至今還未回來消息。」
「孽子!如此冒進!」
鄭閣老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些,遙看另一頭,建隆帝眼看著亦要被太后與晉王一道氣吐血了。
有心人心知肚明,今日這漏網之魚,是建隆帝打算借夜間有人行刺,故意從指縫中放出來打算攻訐太后的。
甚至今夜的行刺,恐怕都有貓膩!
若非晉王早有準備,或許今夜倒霉的,便是太后了。
太后難得覺察晉王對自己這個長輩的維護,廣伯劇曉說漫話都在騰訊裙四貳二咡五救意四柒雖然依舊對居然還有漏網之魚心趕到餘悸,可到底是塊老薑,立刻裝腔作勢穩住了局面,呵斥禁軍無能。
雖然沒有證據,但禁軍護駕失利,事實擺在眼前,一旦能將建隆帝身旁這最後一支武器卸除,這病秧子皇帝可不就徹底沒了依仗嗎?
建隆帝捂著心口,喘息聲一聲比一聲粗重。
今日帶禁軍的正是趙琦的父親趙傳明,此刻他亦被押在營地中央,被無數舉著火把的禁軍以刀尖相對,他卻咬緊牙,一聲不向著那位名義上是他女婿的晉王告一聲恕罪。
「趙大人是有風骨的。」鄭閣老遙遙看著,輕嘆一聲。
鄭雪澄頷首,卻又默默看向了另一頭神色忐忑的長公主。
按說太后無恙,晉王控制住了局面,長公主不該還如此的。
他忽而想起,自從剛剛開始,不僅僅是鄭叔蘅未出面,洛嘉呢?王妃呢?
正當此時,營地外忽而奔進一隊人——
「太醫!太醫呢!快救人!!!」
鄭閣老與鄭叔蘅一道朝外看去,遠觀這隊人的衣著標識,竟是郡主府的人?
鄭雪澄遠遠看著他們背負著個女子前來,心頭一瞬間被抓得緊緊!
卻不等他反應,跪地認罰的趙傳明見著來人,神色忽而一空,隨即悲愕大吼——「阿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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