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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與今日之事毫無關聯瓜葛,可鄭雪澄心中卻宛若被一股可怕的聯想給提點怕了,萬一今日還有人在洛嘉與段珏的會面中再作小動作呢?
萬一,太后已窮途末路,不准再橫生枝節呢?
他去看一眼,就一眼,除卻這一眼,他往後絕不會再流連躊躇了!
*
段珏正與洛嘉相商,話到中段,忽而一頓,目光直直朝著那盅在火爐邊加熱的酒罈看過去。
「郡主掩鼻!」
洛嘉一頓,還未來及照做,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剛抬起的手臂便囫圇撐在案台邊。
火爐中撲面而來的熱意,更勾連起她身體中一股無所追蹤的波濤澎湃。
洛嘉怔然片刻,眼眸赫然一厲,然而段珏先於她,猛起身打開四面的窗戶通風,再朝暖閣外頭用大理官話怒喝起來!
耳畔響徹雷霆怒火,冷風颳過,洛嘉身體裡的熱血卻仍被調度得越發洶湧。
她面不改色握緊了拳頭,奈何呼吸已然漸漸急促,側目冷冷注視著那曾有過幾面之緣的女使。
對方匆匆匍跪進暖閣,原本面色堅決執著,然而被段珏呵斥過幾句後,很快露出了怔愣驚愕的表情。
很顯然,這女使給他們下藥之前,並未與段珏提前招呼過,更不知今日一談,自己已和段珏商議了更好的法子——
當然,或許他們都是一夥的,套取完了自己的話後,再將事情做到極致!
洛嘉冷冷呵笑出聲,不顧這主僕繼續說些什麼自己聽不懂的話,強撐著身子轉身便要離開暖閣。
回頭便顯然看到,虞煥之等人早早便被這奇異的甜香給醉倒了過去。
廢物!
洛嘉扶著門框,想也不想狠狠踹了腳虞煥之的胳膊,然而對方一動不動,毫無作用。
洛嘉好笑般扶住自己的腰肢以作支撐……呵,罷了,怪他們作甚,自己不也一口蜜花釀沒喝卻著了道麼?
「郡主,請您留步!」
段珏忍著身體中的異樣,匆匆走過來拉住她的手腕,
「我的僕人不懂事,誤以為今日要撮合我們,所以在酒水中加了吸入的……」
話到口頭,他竟有些說不出。
洛嘉回頭冷笑一眼:「助興藥?沒想殿下年紀輕輕,也需得這種東西。」
段珏被藥效烘紅的臉色因著一句話而發白:「這不是我本意,可這藥是大理皇室獨有的,你,你不要強忍著,對身體不好……」
「所以我便不得不與你春宵一度了可是!?」
洛嘉想也不想揮開他的手,極盡刻薄地轉身攥緊段珏的衣襟,不顧女使驚叫著過來妄圖阻攔,只惡毒又狠厲地凝著對方,
「今日之事最好是偶然,否則我先前與你說得全部,全都不會作數。不僅如此,我更會攛掇晉王或是聖人直接出兵大理國,一年不成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十年,終有一日我要讓你變成大理國的罪人!」
段珏眼瞳顫動,女使已然被她這副惡鬼修羅般的樣子嚇得屍身失語!
等到說完這些,洛嘉才恨恨鬆開自己的手,咬牙搖晃著朝外走去。
無妨,樓上守著的侍衛被迷昏了,劉召還帶著人在樓下,只要快些下去喊一聲……
洛嘉死死噙著嘴角,不肯在過往上下的下人和侍從們眼中露出一丁點兒異狀。
然而很多時候身體上的異狀並不能完全由著毅力去控制,如同失血過多的人會頭昏眼花,餓極的人會垂涎流淌口水,中了這樣的藥,洛嘉終歸腰膝酥麻,顫抖地除卻扶在圍欄邊,絲毫動彈不得。
她害怕,自己只要再發出聲音,就會發出讓她不甘心的□□。
段珏從後匆匆追上來,一把將她拉起,咬牙切齒:「你不想與我有瓜葛,連著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嗎!而且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嗎,萬一這樓中的其他男子對你不軌怎麼辦!」
段珏說完,神色到底晦暗,啞聲低勸道:「就由我來服侍你吧,此事不會有除了我與奴僕之外第四人知道,哪怕你們的太后前來詢問,我也會回答她沒有發生任何事……」
隔著重重枷鎖與利益,年輕的王子還是冷不丁露出了他埋藏在心裡許多年,些許純粹的戀慕。
洛嘉沉默許久,忽而笑道:「沒發生任何事?」
她指著樓下不知何時起已然掀起的不同來時的喧囂:「何方人馬已經在樓下集合了?你信不信,只要我剛脫下衣服,就會有人上來撞破這場面?」
她冷笑著看向一旁的女使:「動動腦子。」
眼看洛嘉轉身再要堅持下樓,段珏眼中一閃而過遲疑,然而才剛剛抬手,他的手腕被著從樓下趕上來的年輕刑部侍郎一把拂開:
「殿下自重!」
三人聚立在狹窄的樓道間。
鄭雪澄伸手攬住了洛嘉,掌心扣緊了她的腰,讓兩人的心跳密切貼近在懷。
趕上了……
鄭雪澄說不出心中是慶幸還是後怕,一貫溫潤清和的他,難得露出了嚴肅堅決。
段珏張了張口,被挑釁之後幾欲笑出聲:「鄭侍郎又是在以何種身份規勸我?你們鄭家與大鄴宗室的關係可理乾淨了?」
鄭雪澄手腕微微發緊。
然而下一秒,原已被他牢牢護住的洛嘉卻輕輕抬手,從他懷中推拒開身子,退出了這方狹小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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